《一件小事》散文

一件小事（散文）
作者：关占彬
医院急诊室的病房里住进五个患者。我陪妻子坐在椅子上打点滴。对面3号床上坐着一个老人也打点滴，他的儿子，一个显些邋遢的男人侍候父亲。一对夫妻，大约四十多岁，陪着老父亲坐在右侧椅子上，比我们晚到几分钟，老父亲输着液，喉咙里发出丝丝哀鸣。是他的女儿或是儿媳吧，把老人的手摆正，安慰老人，一会儿就会输完的。
3号床上的老人小便频，每隔十分钟甚至不到，去卫生间一趟。他的儿子出出进进，一会儿有影一会儿没影。

女人和丈夫坐在我旁边，谈一些家庭里的琐事。女人微胖，梳一条马尾辫，手里只拿着手机，不怎么看。男人好像有什么事出去了。
对面3号床上的老人又内急了，呼了几声儿子不见来，抖抖索索从床上下来，躬着腰去提输液架上的袋子，架子高，他的手不听使唤，摸索着颤抖，眼见老人困难，我心里忐忑……旁边的女人忽然站起说”我来帮你”。她快步走过去把输液管从架子上提出来扶住老人，老人明显不愿让女人扶着去卫生间，又大呼儿子的名字。女人扶着老人走到门口，正好男人回来了，男人说”让我吧。”扶着老人去卫生间，一会儿又慢慢扶回来。
老人坐到床上没有五分钟又内急了，他的儿子仍不见踪影，我心里诅咒”这个不孝儿子！”老人又抖抖索索下床，又是女人和男人过去帮他，男人照样扶着老人去卫生间，女人站在门口，焦急地寻望。
男人刚把老人扶上床掛好液袋子，那邋遢儿子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袋，一个是影像资料袋，另一个袋子里装的是苹果和卫生纸，急忙向男人道谢！说自己刚才去办住院手续了，那药液里掺着利尿剂，这种病就是排尿……
右侧老人输完液，停止了呻吟，好像一下精神了，女人扶着老人，男人跟在后面，缓慢地走出病房，消失在熙攘人群里。屋内一下子空荡起来。
夕阳的光线从窗子外斜射进来。3号病床上的老人倚在被子上眯着眼象睡着了，透明的药袋里的红色药液象血一样一滴、一滴、慢慢滴着……
2021年6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