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无缘(2)

牛美苓感到他们在观察自己，尤其是美娣姐母亲的眼光，一直在她身上逡巡，牛美苓拘谨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杨美娣觉察到牛美苓浑身不自在，笑着扯开话题，很快把她母亲柳叶的注意力引开了。
牛美苓趁着闲聊空隙，偷偷地看几眼杨同杰，觉得他不像美娣姐说得高大帅气。杨同杰浓眉大眼，穿着新衣服，看着很精神，但牛美苓觉得他比自己还紧张，很少说话。基本是美娣姐问一句，他答一句，其余时间就像学生上课一样，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端坐着。
杨美娣把握时机道，美苓，你和同杰在这坐一会儿，我和俺娘现在去地里摘些菜，很快回来。杨美娣说完和母亲出去了，临走前，牛美苓分明看到了美娣姐给杨同杰使个眼色，牛美苓懂得她的心思，心里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
屋里剩下牛美苓两人了，尤其离开柳叶审视的目光，牛美苓觉得轻松起来。她见旁边的杨同杰，一副想找话说却无处张嘴的无措样子，觉得很搞笑。她主动问起对方，问他家里的情况，最近做什么。
牛美苓满嘴东北腔，杨同杰没有走南闯北出过省，但他能听懂，只是觉得新奇。他有些紧张，最初几句话含含糊糊，接下来就顺畅了，不过神态还是拘谨些。
杨同杰说，他家里五口人，现在剩下三个，两个姐姐都出嫁了。他在县城读四年高中，因为脑子笨，复读一年也没考上大学。现在他准备去学门技术，安身立命。最后，杨同杰还不忘自嘲道，大家都说我是读书读傻了，显得愚笨。
牛美苓静静地听着，她能够感到对方的真诚和淳朴，只是觉得对方太老实了，文质彬彬，像个学生。杨同杰讲完，没有问牛美苓。两人彼此沉默着，出现了冷场。
最后，还是牛美苓打破沉默，和杨同杰聊起这里的风土人情。说到这里杨同杰有了兴致，滔滔不绝，只是他语速太快，且净是方言，牛美苓听得有些似懂非懂。
牛美苓几次都想走，可觉得美娣姐没回来，贸然走不合适。直到快中午时，杨美娣两人才姗姗而来。杨美娣笑着道，俺俩个光顾在地里聊天，都忘了你们还在家呢，你看我摘得马齿菜和豆角。杨美娣说着晃了晃手里盛菜的提兜。
牛美苓早就如坐针毡，简单寒暄几句就要走，杨美娣拦着她道，都中午了，走啥哩，咱们一起吃点，都是家常便饭。牛美苓拒绝了，她撒谎道，母亲交代让她做中午饭，马上就是中午，她要回去做饭。
杨美娣见牛美苓执意要走，就没有再挽留。她送牛美苓到院门口，笑着问道，美苓，你觉得俺弟弟咋样啊，还行吧？牛美苓心里没什么感觉，随口附和道，我看人倒是挺实在的。杨美娣笑道，肯定了，你不想想，恁姐会欺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