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逃兵》第2章：我在宾馆，拨通了名片上的“特殊号码”(5)

这是我的第几滴眼泪？人就是这样，只要来到这个世界，睁开了眼，早晚要落泪。
突然，我觉得头很痛，扶着墙我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闪过许多熟悉的画面。
第一次睁眼，是童年的时候。
爸爸，妈妈，姐姐，还有我。我们一家四口挤在沙发上看《西游记》的画面，我想这样的画面今后再也看不到了。
第二次睁眼，是我快4岁的时候。
那天我姐从学校捡了一块粉笔头回家，用粉笔在水泥地上做数学题。
我从旁捡了一根粉笔头画着玩。
那是我第一次拿起画笔在水泥地上画画，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什么叫绘画，只是想念从电视里看到的那个猪八戒，根据脑海里的记忆，思索着下笔。
童年拿起笔作画的那一幕，是我忘不了的画面。
第三次睁眼，是我们一家四口搬家，从农村搬到一个滨海城市，这个中国五大经济特区之一。
90年代初期，全国各地有很多民工纷纷来到粤东地区打工。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向往城市的生活。
第四次睁眼，是有一次家里只有我和父亲，爸爸抱着我坐在宣纸上，哄我不要乱动，只见他泼墨挥毫，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原本空白的宣纸变成了一幅气势恢宏的泼墨山水。
那时，我觉得很神奇！很想像父亲一样，触纸成画。
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有一天我还会再次与绘画结缘。
第五次睁眼，看见在大街上发飙的大哥，很凶！很吓人！幸亏母亲劝说拦下，不然那位三轮车夫的下场不废则伤。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大哥，听母亲说大哥是练家子，出手很重，平时几句话不中听就动拳头。
第一次落泪，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

插画 / 黎娜
记得，有一次中午饭吃鱼粥。
“呸！呸！呸！我呸呸呸！”
我和姐姐把鱼骨头当作“飞镖”对喷！
父亲见状十分鬼火！跑到窗边取下晾衣架抽我们，我和姐那时候都很小，细皮嫩肉的被抽得哇哇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