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读诗的老人

文/东卿细语
冬日的津城，凌晨的六点半依旧像是寒冷的深夜，但是这寒意并没有影响人们上班的热情。地铁早班车的车厢里早已经挤满了人，坐着的，站着的，倚着的，就好像是一趟开往远方家乡的火车。
拥挤的车厢里，我低头看着我的考证辅导教材，好像这热情的拥挤和我无关。当然，像我一样在通勤地铁中看书学习的人并不多。在天津这个慢节奏生活的城市，比不得北上广。大多数年轻人还是喜欢拿着手机低着头，保持着一致的姿势，等到颈椎受不了的时候，才缓缓地抬起头，活动一下早起就疲惫的颈椎。
有一天，我学习累了，实在不想看书了，合上书，暂时抛却各种需要记住的条条框框，也抬起头放松一下颈椎。突然看到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六旬左右的老人在看一本诗选。
虽然没看到是什么诗选，但是我被“诗选”两个字击中了。我突然发现我手里的考证辅导教材变得那么沉甸甸。我看他戴着一个尖口织帽，戴着一个老花镜，认真地看着。本来没有多少文字的书页，要看很久才翻下一页。大概他真的是在读诗，而不是简单地在看。

我突然想起了上学时候的心境，我只有那个时候才真正关注过诗歌。诗歌是很自我的东西，是一个人关起门来的精神独享。不管是谁写的诗，只要我读了，那就是我的，和别人无关。
人到中年的我已经谈不上爱不爱看书，这几年看的书都是为了升职称考证，或者从事行业的指导用书。很少再看其他的书了，精神生活也就在家和公司之间。再抬头仔细看看读诗的那位老者，他的精神生活应该在很遥远的地方吧。那里没有职场压力，没有“三十五危机”，没有名利场的尔虞我诈。
我看到了他粗糙的手，他不是一个身居要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干活的老人。不然，他也不会坐地铁。他可能是一个建筑工人，可能是一个进城照顾孙辈的农民，但是他决然不是教授，也不是教师。
其实，人到中年，才发现读诗是一个特别奢侈的事儿。因为读诗要有闲云野鹤的心境，要放下这世俗的一切。自己游走在自己的梦里，没有任何的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