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新编》之婴宁(3)

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从早起到日落，望穿秋水，忘了饥渴。时而看见又女子露出半个脸来偷看他，似乎很惊讶他怎么还不去。忽见一个老婆婆杵着拐杖走了出来，对他说：”公子，，你从哪里来的啊？听说你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在这里徘徊，所为何事呢？你饿不饿啊？“他连忙作揖，道：”我是来走亲戚的。“老婆婆耳朵不好，没听清楚。子玉又大声说了一遍，老婆婆这次似乎听明白了，又问：“你的亲戚贵姓呢？”他答不上来。老婆婆笑道：“你这人好奇怪啊。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来探亲呢？我看公子你啊，就是个书呆子。不如到我家里来，粗茶淡饭，陋室短榻，希望公子不要嫌弃。等到明天一早回去，问明白了姓名，再来探访不迟。”子玉这才觉得肚子饿了，又想可以因此接近姑娘，高兴的答应了。
跟着老婆婆进了大门，只见门内白石铺路，夹道红花，一片片花瓣撒落台阶上。弯弯曲曲的小道，从东折西，又经过一道门，来到一处院落。院子里满是豆棚花架。老婆婆让子玉进了屋，但见得粉红的墙壁光滑如镜，窗外海棠朵朵，枝繁叶茂，探入室中。褥垫、坐席、桌子、凳子、床榻等，整洁明亮。子玉刚刚坐下，就感觉有人从窗外隐隐约约地往里面偷看。老婆婆冲窗外喊道：“小荣，快去做饭吧。”外面有一个丫鬟应声答应。
曾子玉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老婆婆。老婆婆问：“公子的外祖父，是不是姓吴？”答曰是。老婆婆吃惊道：“原来你是我的外甥啊。你母亲是我的妹妹。这些年因为家境贫寒，又没有三尺高的男子，以至于音信阻塞，疏于走动。外甥都长这么大了，还不认识。”子玉道：“这次来就是来拜访姨娘的，来得匆忙，忘了问明姓氏。”老婆婆又说：“老身姓秦，没有生育。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还是小老婆生的。她母亲改嫁了，留给我抚养了。她倒也不笨，就是缺乏教育，整天嘻嘻哈哈不知道忧愁。一会儿我让她来拜见你。”不多一会，丫鬟准备好了饭，有肥硕的雏鸡。老婆婆招呼他吃完饭，丫鬟来收拾碗筷。老婆婆道：“叫宁姑娘来吧。”丫鬟答应了一声，去了。良久，听到屋外隐约有笑声。老婆婆道：“婴宁，你表兄在这里，快来拜见。”屋外传来嗤嗤的笑声。丫鬟把她推了进来，她犹自捂着嘴，笑个不停。
老婆婆瞪了她一眼，道：“有客人在呢，嘻嘻哈哈的，像什么样子？”婴宁忍住笑，子玉连忙上去作揖。老婆婆道：“这位公子，是你姨娘的儿子。一家人都不认识，让别人见笑了。”子玉问：“妹妹今年多大了？”老婆婆耳背，没听清楚。子玉又说了一遍，婴宁在旁笑个不停。老婆婆对子玉道：“我说她缺乏教养，让你见识了。都已经十六岁了，还痴痴呆呆像个孩子。”子玉说：“小外甥一岁。”对曰：“外甥已经十七岁了，是不是生育庚午年，属马的？”子玉点头称是。又问道：“外甥媳妇是谁家的姑娘？”子玉回答道：“我还没有媳妇呢。”老婆婆道：“像外甥遮阳的才华和相貌，为什么十七岁了还没有订婚呢？婴宁也没有婆家，真是顶好的一对，可惜是内亲。”曾子玉没有说话，只是不错眼的看着婴宁。丫鬟小声对婴宁道：“眼神色迷迷的，贼性不改。”婴宁大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