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做一个比较清醒的写作者(4)

2023-04-24 来源:飞速影视
家里有些藏书,但家里人不希望我看。其实也不算藏书,这里扔一本,那里扔一本,没有正儿八经的书架。我爸爸给我开的书目都是《野火春风斗古城》《铁道游击队》《吕梁英雄传》《小二黑结婚》《骆驼祥子》。我爸爸是老舍的忠实读者,他最喜欢的三个作家,一个是老舍,另一个是赵树理,还有一个就是周立波。事实证明,这三人都是非常好的作家。我爸爸毕业于新乡师专,学的也是中文。他的鉴赏力,有时让我吃惊。他对莫言和韩少功很推崇,对叶兆言的《夜泊秦淮》也很喜欢。很多年前,他说毕飞宇的《玉米》写得好,他在杂志上看的,我没向他推荐过。几年前,他生病住院,我回去了,他在病床上看《望春风》,他说这是格非最好的小说,你应该看看。我从小受到祖父和父亲的影响,潜移默化。
张英:延安自然科学院是为发展科学技术事业成立的。你爷爷后来的经历怎样?
李洱:当时延安有几所学校,一所是抗大,另一所是自然科学院,还有一所就是鲁艺。我爷爷弟兄四人,有三人去了延安,我爷爷是老三。这三人当年都上过师范,在那个年代算读书人,也都是热血青年。到延安后,老大,我叫大爷爷,去了延安兵工厂;老二,我叫二爷爷,在抗大;老三,我爷爷,在自然科学院。老大一直在延安,粉碎“四人帮”后才回来,已垂垂老矣。老二后来是开国大典的礼炮指挥员,开国少将,再后来是北京军区炮兵司令员。老三终老于济源。第一次见到二爷爷,他说的一句话,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说,我这辈子见过无数人,只见过一个数学天才,就是你爷爷。这个数学天才,后来的工作和数学倒是有点关系,生产队的会计。
张英:他怎么离开延安的?
李洱:当时去延安,相当于“通匪”。一家子,有三个“通匪”,那还了得?家里还有个老四,我叫四爷爷,父母不允许他读书,因为读了书就“通匪”了。伪政府三天两头来要人,打砸抢。父母就捎信,说病重,让他们回来。三个人到了黄河边,上船时,两个哥哥对弟弟说,这样吧,你先回去看看,有事我们再回去,没事你就赶紧回来。可一回到家,就被家人捆起来,走不成了。因为有脱离革命队伍的历史问题,我爸爸没能读高中,他在“文革”后才读了新乡师专的大专班。
张英:他有点像格非小说《边缘》里的仲月楼,神秘高深。
李洱:有点像。关于我爷爷,我还没写过,只在一些随笔中提到。原因很简单,担心影响家族团结。我们是大家族,与共和国的命运紧紧地扯在一起。这里面很多事情都不能深究。格非可以写仲月楼,因为与他的家族无关,没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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