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华原创丨黑衣女人（随笔）

黑衣女人（随笔）
文/石清华
从河边散步回来时，已经八点多钟。夹街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将头顶明亮的路灯，筛到昏暗的脚下，把稀疏的行人弄得模糊起来。
走在树下，虽没有河面轻风的抚摸，但凉气不舍地跟随，也很惬意。梧桐树两边的大小店铺基本关门，没关门的也是门可罗雀，店门前望窗上的节能灯，既看着店面，也看着门前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店主或与店主一同看电视、看手机。生意的有无已经无关紧要，如有生意，不管多少，捡到篮子里也是菜，小本生意者大约有这个想法吧。偶有几个安步当车的男女，悠然自得、或近或远、轻言软语，大约也在闲逛吧。走着走着，却发现前面不远处有棵梧桐树主干下方似乎在晃动，不免有点疑惑：虽有微风轻摇细枝、玩弄绿叶，但玩不动树干，尤其是接近树蔸的粗大处。是不是老眼昏花呢？用力揉揉双眼再看，树干确实在晃动，不仅在动，而且在传递——从后一棵向前一棵。至于有人说的鬼神之类的玩意儿我是不怕的。记得二十来岁时在一偏远的乡村中学教书，每天晚自习后十多点钟绕道步行四公里才能回家，后来发现一条近路只有两公里多一点，但要经过一片乱坟岗，很少有人走，只有几个胆大者白天在草丛中踏出的一条小径。
太阳给大地最后一个微笑后就没人走了，还有人说见到了鬼火、鬼推磨，听到了鬼争吵、鬼唱歌，说得阴森恐怖，就算胆大的人也不敢走了。我也许受无神论的影响太深，发现这一近路后，不论多早多晚，径直来去，从没见到鬼，还节约了不少时间。这梧桐树干的晃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竟然也像老太婆一样想去打探打探。想着想着就加快了脚步，唯恐迟了产生变化。
靠近晃动的梧桐树时才发现是一个黑头发、黑上衣、黑长裤、黑胶鞋的中等个头的女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布袋直垂到胸前，左手拿着一个小东西，把右手伸得时高时低地去选择性地撕树干上的小广告片，绕树干一周查看，将撕下的广告片并没随手扔掉，而是拿在手里走向下一棵树。嘿嘿，这是干什么呢？不像是清理广告的工作人员，是不图名利的义务工作者吗？如果是，树上其它广告片并没有撕掉，真是有点叫人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