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蒂妮》：视觉上的小花招难以掩饰剧本的单薄

一向擅长拍摄历史政治题材的德国导演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Christian Petzold）今年这部入围柏林竞赛的新作《温蒂妮》竟然出人意料地转向爱情类型，不过细想之下其实也有迹可循。此前在他的三部代表作《芭芭拉》、《不死鸟》和《过境》里，令人津津乐道的是恢弘历史背景下人性的挣扎故事，三部作品里始终离不开有男女感情线，而且清一色以女主角为重心：东西德冷战期间为爱情放弃自由的护士，二战后返回家乡重遇丈夫的犹太女人，甚至是时空背景错乱之下在欧洲大陆上游荡的神秘女子。而这部新作算是导演少见的当代故事，然而却不是那种痴男怨女的套路。这是一部植入神话的爱情故事，类似的题材有很多种拍摄手法，要么是突出人与神之间的激烈感情关系，要么是好莱坞那种专注于特效的奇观大片，像佩措尔德这种云淡风轻又带点悬疑色彩的呈现还是第一次见识。

影片里反复出现女主角在博物馆里向游客展示柏林这座城市起源的模型和东西德建筑风格的解说，相信这部分是影片唯一惊艳之处。导演试图将柏林的起源（水和沼泽地）与女主角的身份串联起来（她是水中的精灵），也设置了男主角的工作与水密切相关。然而遗憾地，这段迷人的历史传说并没能融入到这个爱情类型的文本里。只是在前半段抛出了诱人的概念，结果却不了了之。倒是佩措尔德的作者标签风格与技巧愈来愈鲜明，同一支钢琴曲做配乐，幽灵般漂移的视角，轻易地在静谧优雅的节奏中营造出诡异感。而最起眼的莫过于用同样的摄影角度和机位先后展现男女主角在关键场景里的行为，这无疑是照搬《过境》里的手法。这种视觉上的小花招只能彰显导演的精湛技艺，却难以掩饰这个剧本的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