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经”的《诗经》(3)

2023-04-25 来源:飞速影视
(《诗经直解》)由此可见,毛诗学对古今文人在为人处世、精神气象上的重要影响。
《毛诗传笺》对某些诗篇加以比附,这也是汉代的《诗经》教学内容及动机所决定的。朱自清认为:“‘诗三百’原多即事言情之作,当时义本易明。到了他们手里,有意深求,一律用赋诗言志引诗的方法去说解,以断章之义为全篇之义,结果自然便远出常人想象之外了。”(《诗言志辨》)例如《邶风·简兮》,毛、郑就用儒家学说对此作了必要的引申:“简兮简兮,方将万舞。日之方中,在前上处。硕人俣俣,公庭万舞。有力如虎,执辔如组。左手执籥,右手秉翟。赫如渥赭,公言锡爵。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小序》云:“《简兮》,刺不用贤也。卫之贤者仕于伶官,皆可以承事王者也。”《毛传》:“武力比于虎,可以御乱;御众有文章,言能治众。动于近,成于远也。”毛诗以为贤者虽然仕于伶官,但都可以承担王事,并认为能御乱、能治众,有动于近、成于远之德才。
《郑笺》:“硕人有御乱御众之德,可任为王臣。”《郑笺》也认为,硕人既有御乱和御众之德能,完全可举荐为王臣。这本是一首赞美表演“万舞”的舞师的诗,而《毛诗传笺》把儒家的举贤授能之学,移置到这篇诗歌中了。
与《诗经》学的比附一样,赋法亦是经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毛诗传笺》所记史事,其上起自周族始祖后稷事迹(《大雅·生民》),其下至于陈灵公之事(《陈风·株林》《陈风·泽陂》),总体时间跨度相当长。《毛诗传笺》中有很多内容是可信的,有其历史真实性,作者毕竟离《诗经》产生的时代较近,一些史实或传说尚有流传。《毛诗传笺》所记部分史事,可与《左传》《史记》等记载相互印证。如《毛诗传笺》释读《郑风》之《将仲子》《叔于田》《大叔于田》《遵大路》四篇,即反映了《左传》“郑伯克段于鄢”之事。又如《秦风·黄鸟》,《小序》云“《黄鸟》,哀三良也。国人刺穆公以人从死,而作是诗也。”《郑笺》云,“三良,三善臣也,谓奄息、仲行、鍼虎也。”《史记·秦本纪》载:“缪(穆)公卒,葬雍,从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舆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鍼虎,亦在从死之中。
秦人哀之,为作歌《黄鸟》之诗。”
再如《卫风·河广》:“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小序》:“《河广》,宋襄公母归于卫,思而不止,故作是诗也。”《小序》虽然语焉不详,但提到了诗的作者为宋襄公母,思念不止而作此诗。陈奂说:“当时卫有狄人之难,宋襄公母归在卫,见其宗国颠覆,君灭国破,忧思不已;故篇内皆叙其望宋渡河救卫,辞甚急也。未几,而宋桓公逆诸河,立戴公以处曹,则此诗之作,自在逆河以前。《河广》作而宋立戴公矣,《载驰》赋而齐立文公矣。《载驰》许诗,《河广》宋诗,而系列于《鄘》《卫》之风,以二夫人于其宗国皆有存亡继绝之思,故录之。”(《诗毛氏传疏》)陈奂认为《河广》是宋桓夫人希望宋桓公渡河救卫的诗,故言辞甚为急切。《左传》闵公二年记有许穆夫人赋《载驰》一事,曾予以彰显其爱国精神,依《毛诗传笺》的诠释,此诗也可视为《载驰》的姊妹篇,宋桓夫人也无疑是爱国女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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