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倾城之恋》到底是怎么倾城的(3)

03倾入围城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这是作品最后给流苏的结局，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了钱钟书的《围城》—婚姻。一座城的倾倒成全了她的婚姻。她又走入了新的一座城。
然而这婚姻是名义上的，它是缺乏爱情的。是一座空城。流苏想过：空的好！她早知道问题所在，她怎样消磨这以后的岁月？她管得住自己不发疯吗？楼上的品字似的三间屋，楼下品字似的三间屋，全是亮堂堂的点着灯。
从腐旧的家庭走出来的流苏，香港之战的洗礼并不将她敢化成革命女性，香港之战影响范柳原使他转向平实的生活，终于结婚了。但结婚并不使他变为圣人，完全放弃了往日生活习惯与作风。柳原与流苏的结局，到此为止，只能如此了。

“一个大都市倾覆了，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流苏并不觉得她在历史上的地位有什么微妙之点，她只是笑吟吟地站起身来将蚊香踢到桌子底下去。”
“胡琴咿咿呀呀拉着，在万盏灯的夜晚拉过来又拉过去，说不尽的蒼凉的故事——不问也罢。”
从始至终，流苏都是清醒的。她算得到：或许他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来带了较优的议和条件，她也明白自己底数：一个秋天她已经老了两年——她可经不起老。范柳原的真心在夜晚月光下的电话，在那面坍完了的墙壁下面的散步，在战时就着仅有的补给做的料理。然后“从来不跟她闹着玩了，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呢女人听。”

倾城之难造就的镜花水月，他们终究是自私的，谁也不肯低头。张爱玲的小说，它不讲青春和爱情，它讲的是世故和折磨，它不讲风花雪月，而是讲无奈妥协、造化弄人，幸福是不期然的，不幸福是最为常见的事。
时代变迁，你的婚姻到底是权衡了各种利益还是为了爱情而在一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