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岗童话：逃离北上广远遁虚幻的乌托邦(2)

如今的鹤岗也是如此。在这里，你可以用一两个月的工资，买到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房子，还可以在网上下单，添置自己喜欢的家具，摆弄窗台上的盆景，随心所欲地在厨房，吃上一顿美美的午餐。你还可以没有打卡和定点上下班的压力，也没有上司催你完成报表的恐惧，也没有和办公室同事们的欢声笑语，或者勾心斗角。
在鹤岗，被人们形容成了一个没有KPI，没有婚丧嫁娶或者高房价低工资的理想小城，甚至有人还将其包装为一种“大同”社会的雏形。
可问题是，鹤岗的诗与远方，顶多只能算是一面镜子。无论房价再低，物价如何均衡，它终究和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县城一样，有法律、道德，也有规则约束，人类社会所有通行的法则，它这里一样都不能少。
那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去褒扬鹤岗呢？其实，这些人当中，或许有想去但又不敢去的，一看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身边还有一个刚刚结婚的伴侣，咬咬牙，关掉手机，钻进大城市的地铁中，吃上一口杂酱面，含泪将前往鹤岗偷偷种在心底。但大多数人，恐怕都是“鹤岗很好，你去我推荐，我自己不去”的心态。

一是，鹤岗就是传统重工业城市业态衰落后的县城形态，这里的经济政治文化，也依然沿用着一些过往的方式，以我去过的东北某传统县城为例，在这里，偌大的一块地方上，居民点散落分布，一个小县城里，大家都窝在家里或者炕上，一年有几个月，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雪下得很密，温度很低。虽然热气腾腾的炖肉，就着二两酒下肚，确实让人嘴馋，但是在屋外的场景，就是一种冰天雪地人烟稀少的感觉。或许我去的，不算是一个发达的县城，但在那里，物价水平却并不见得有多低，相反，有些商品，却给人一种价格畸高的感觉。
二是，鹤岗总给人一种立不起来但又想急切想立起来的错觉。比如，很多MCN孵化机构和网络达人，就看准了鹤岗所带的流量。现实当中，鹤岗是衰败或者黄昏的代名词，但是在网络上，它却被人们视为一个精神层面的乌托邦，被赋予诗化的想象与寄托。各行各业的年轻人，打造了很多人设和故事，让注意力都涌到这里，热潮乍起，看似措手不及，实则波诡云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