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故事《雪人》(3)

啊！那个火炉，我至今还能梦见它呢。滚！滚！”
“火炉就那么好看吗？”雪人问道，“它像我吗？”
“它和你完全相反！黑漆漆的有个长脖子，长着一个黄铜大肚皮。它吃的是劈柴它，所以身子里的活便从嘴里冒出来。你得站在它的旁边，靠得近近的，或者钻到它的底下去者，那真是舒服极了！在你站的那里你可以从窗子望到它！”雪人瞧了瞧，他果然看见一个擦得锃亮有个大肚皮的东西。火光从它下节身子露出来。雪人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情，他有一种自己说不出的感觉，他的身上产生了某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却是所有不是雪人的人都知道的。
“那你怎么来这里了呢？”雪人说道，他觉得那东西一定是位女性。
“为什么你会离开这样一个地方？”
“我不得不这么做，”看家狗说道“他们把我赶了出来，拿链子把我锁在这里。我有了最小的那位少爷一口，因为他把我正啃着的骨头一脚踢开了啃。以骨报骨， 我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都火了。从那时起我便被锁住了。我清亮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了，你听:滚！滚！这便是结局。”雪人没有再听下去。他仍旧望着管家的地下室，望着那只站在屋子里的四条腿的火炉。火炉看去就和雪人自己一样大小。
“我体内嘎嘎轧轧的！”他说道，“我永远也进不到里面去吗？这是一个很天真无邪的愿望，而我们天真无邪的愿望应该得到满足的。这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唯一的愿望。如果这个不能得到满足，那也真是很不公平的了。我一定要进去，我一定要到她的身上依偎一下，哪怕我必须打破窗子。”
“但是永远也进不去的，”看家狗说道，“要是你走进火炉那你也就完了！滚！”
“我已经要完蛋了，”雪人说道，“我要裂了，我觉得。”
雪人整天望着窗子里边。漆黑的夜里屋子更加诱人。火炉发出光是如此的柔和，不像月亮也不像太阳那样发光。不，只有火炉里面有东西的时候才能发这样的光。若是炉门打开，火焰便冲出来，这是它的习惯它。火焰明晃晃的光照在雪人白皙的面庞上，红红的，一直红到他的胸部。“我受不了啦！”他说道，“她把舌头伸出来的那个样子多么好看！”
夜很长，但对雪人来说并非如此。他怀着美好的想象站在那里，而他的身体挨冻发冷挨，冷的轧轧地响。
清晨，地下室的窗子上结了冰，现出了任何雪人所能要求的最美丽的冰花，但是冰花挡住了火炉。玻璃上的冰不化，他不能看见她。他身上嘎嘎轧轧地响，这是最令雪人高兴的一个寒冷天气，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了。他本来可以而且也能够感到幸福，可是他不幸福，他患了对火炉的单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