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

长假到了，做工程的廖总趁机去看望分管工程的程副局长。程副局长见廖总手中提着礼物，便知道了他的来意，连忙摆手制止。
廖总也不管受不受欢迎，挤进屋子放下礼物说：“大过节的没什么送的，也就是两瓶酒，算不上礼物。”
程副局长一脸严肃地看着廖总说：“算不上礼物的礼更不应该收了，我又不缺这两瓶酒。瓜田李下的，让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见礼物送不出，廖总又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程副局长一瞧，是一对小核桃，那凹凸感、那光泽度，透着一种别样的精致。
廖总说：“前些天我去一个古镇，见有卖这种健身核桃的，就随手买了一对。这东西对平时久坐的人，有好处。”
程副局长接过核桃掂了掂说：“听说这东西可不便宜啊。”
廖总笑着迎合：“您识货呢！其实也不贵，像这对健身核桃，也就小几万元。如果您喜欢文玩，我那儿还有一对上好的健身核桃，下回给您送来。”
程副局长暗自一笑。他当然知道这健身核桃的身价，它有个别称，叫“文玩核桃”，是近年文玩市场新兴的抢手货。一对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健身核桃，动辄几万元甚至几十万元。
价格不菲的健身核桃当然不是白送，廖总是在为节后即将开标的工程作铺垫。此刻见程副局长一脸欢喜，廖总知道他这次投其所好是“瞌睡遇到枕头，刚好”。
很快，长假过完，工程开标。出乎意料的是，廖总落标了。廖总到程副局长单位找他，趁他去卫生间的工夫，廖总跟了上去。程副局长却对他说：“一个小工程，就像一对价值不大的核桃，争它干吗？眼光要放长远。”
廖总愣了一下，倏忽明白了，程副局长既是嫌上次那对健身核桃价值不大，暗示他小气，又是在提醒他放眼下一个目标呢。果然，很快又有一个大工程竞标，廖总狠了狠心，回家打开保险柜，把那对花了30多万元淘来的健身核桃拿了出来，心有不舍地掂了掂，这才往程副局长家奔去……
转眼3个多月过去，大工程即将开标，廖总信心满满、志在必得。可中标结果一公布，廖总又落标了。廖总十分不悦，这次他不含糊，直接找上门去：“程局长，你把我当猴耍呢，答应我的事，为啥不兑现？”
程副局长也一脸不爽：“我才被当猴耍吧！你上次吹嘘的那对30多万元的宝贝核桃，3个月不到，千元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