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搬砖三年，零基础转行程序员，是一种什么体验？(2)

有个项目领导，很喜欢训斥我们几个实习生，有的轻，有的重，反正都对他又讨厌又害怕
驻地门前是一国道，驻地后面便是农田，晚饭后我们常常沿着小路在田间地头溜达，还一起吐槽
吐槽这个失落感，从大城市到大农村的落差；自嘲比总部那边的「幸运」，因为这里是一天三顿饭包吃住，他们只管两顿；发泄被领导压迫的情绪，虽然挨骂时隐忍受气，但一块背后说起时，大家都很欢乐
也算是苦中作乐，是能回忆起不多的开心时光。不开心的，那可就多了去了
离开校园，第一份工作，就是漂泊在外，又恰逢环境造成心理落差，难免想家，想念老婆（当时还是女朋友）
喝酒抽烟，没一样是我喜欢的。偏偏工地少不了这两样。时常晚上有前辈应酬回来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看着都揪心，作为新来的还算喝的少，不过隔三差五的也内部聚会，给领导敬酒，也不得不沾点。会议室里的二手烟，没少吸，毕竟是「领导」，有室内点烟的权利。
雨天的泥泞，风天的黄沙，阳光的暴晒，工地爬上爬下的深基坑，深一脚浅一脚，不小心就陷没至膝盖，笨重的劳保鞋里都是沙土——山东黄泛区的土质，典型北方农村那种尘土飞扬，每天从工地回项目部都吸一鼻子灰
总之，这是一份从开始当天就觉得不适合自己的工作

出国会好些吗

那时候，我试着自我救赎，立下自学编程的flag，每天晚上抱着电脑在床上自学Python，但种种原因（主要是自制力差/决心不够强）最后也没能坚持如一，学得也收效甚微
大概是领导看我有时候大中午不睡觉在楼下办公室学英语（买了流利说的对赌课程，坚持学180天推学费），某天傍晚，如往常晚饭后我在田间小道遛弯，领导给我发消息让我回去说点事
「公司在马来西亚中标项目，项目部决定让你和xx调过去」
天呐，第一反应，真开心，工资高、去国外，都是让我憧憬的理由，还有就是，我实在讨厌这个「脏乱」的xx工地
兴高采烈，和对象马上说了这事，她哭了——本来是3个月见一次的异地恋，这下变成半年见一次的异国恋
但我还是去了，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
马来西亚的项目工地环境好了很多，加上外派补贴，比国内各方面都不错，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自我麻痹：现状挺好的，要去折腾转行干嘛，他们结婚有孩子的不一样常年在外么
「鞋子不合脚，想着靠适应能力，慢慢会习惯吧」、「长痛不如短痛」，我的内心，反复挣扎、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