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不惑，到底不惑在哪里？(4)

父亲是个粗人，用架子车装麦捆，总是装得左右不均衡，于是快要拉回家的时候，架子车上的麦垛就要翻倒了，于是又停下车子重新整装，这时候父亲脾气就来了，和母亲吵架，小孩子也不敢插嘴，只能是帮忙整架子车上的麦捆。
到了五年级，也就是小学五年级，那时候已经有很清楚的记忆了，自己十一岁，太奶奶去世了，反正也不觉得悲伤，看着父亲们也不悲伤，太奶奶八十好几了，寿终正寝，还记得那时候放学回家，大人们说爱奶奶不行了，我还去看了，太奶奶还在炕头躺着，喘着长气，就是没有意识，那个裹着小脚的清朝妇女就快要走了，当时也不是很懂事，只记得人走的时候就是长喘气，最后可能脚蹬一下，然后就咽气了，太奶奶走得很平静，可能是坎坷的一生，让她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所以很平静，很安详地走了。

太奶奶是我一生中接触的第一位去极乐世界的亲人，那时候十一岁，就觉得很热闹，都没哭一声，毕竟隔了三代，就不怎么有感情，还记得那时候我没上学，也就三四岁，有一个一起经常玩的玩伴，和我同岁，被火车撞死了，只记得他妈妈在地上打滚，悲伤的死去活来，当然那时候还不理解死亡，太奶奶去世也并不是很懂得。
从五年级开始，一直到高一，大家都是很平安的，家里一切都好，高一快要到寒假的时候，回到家，父亲说姥爷去世了，那时候孩子也根本不懂的事情的大小，觉得应该去看看，于是就去了舅舅家，记得姥爷入殓的时候不能流泪，亲人只能看，但是不能流泪，后来看完回到另一个小屋，自己流下了眼泪，因为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姥爷了，或许是跟着大人们流泪。
对于姥爷，我和他感情也不是很深，姥爷有四个儿子，四个女儿，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个，我妈妈女的里面排行第三，总的兄弟姐妹里面排行倒数第三，也就是老五，因此像我这样一个外孙，姥爷能叫上名字都不错了，他只喜欢舅舅家的孩子，那毕竟是他孙子，像我这样的外孙就很疏远了，记得那时候还小，可能也就上一二年级，我和四舅家大儿子（比我小一岁），在院子里玩泥巴，把院子弄得有点乱，姥爷就顺手给了我两巴掌，从此我再也不喜欢我这个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