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入怀》——第二章血色重瞳(4)

我凝了凝心神，喝道：“疾！”只见这把诡谲莫名的神剑，兜头朝鬼阵斩下。“轰隆”一响，逼得这群邪物向外掠出十丈之远。可惜，这术法极耗心神，御剑当空，我不知可能再令其一斩。运用道术之下，我的全身早已恢复了行动能力，这实在让我心喜不已。“亶娄阿荟，无惒观音。”[注四]我低低吟诵道，在道家现大神通的咒法摧持下，我身穿的麻衣无风自鼓。而我的眼睛，一下变得好痛好痛，痛得好像又生出了另一双。我不管了，拼尽全力，我也要消灭这些邪物，莫让那个小姑娘葬身于此。
慢慢地，我的眼睛流出泪来，血泪，鲜红鲜红的血，正在汩汩流出。“你……你的眼睛流血了！”小姑娘惊叫起来。倔强的如我，早已不顾什么流血了，我要把它们全部斩杀掉。
“束诵妖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注五]诵完最后一句，心念一闪，御剑重新斩杀。
这时，阵内本是一团黑气，忽地凝成盾牌，这一剑硬碰硬地撞到上面，只震得我心头一闷，一口逆血就要顺势吐出。我抬头一瞥那个小妮子，绝不……我不能让她看我笑话。硬生生，我把这口血吞了下去。此时内息如沸，我实在没有能力再使用这等大神通了。
没办法了，我再有没力量再继续一搏了。身体的伤痛，抵不上心内的沮丧。眼中的血，还在慢慢顺着脸颊流向嘴角，然后滴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上。
神奇的事又出现了，滴在护身符上的血，被它贪婪地吸了进去，涓滴无遗。与此同时，这护身符传来一股暖流护住我的心脉。刚才还五内如沸，现在居然云淡风轻，仿佛没有受伤一样。
微风吹过，风中居然有旃檀的香味，四周静到一根针落下也能听到。“唵 室唎夜 婆醯 莎婆诃。”[注六]这梵唱声，居然是从护身符内传出的。
四周一下金光四射，从光中依稀透出佛髻，柔柔地散发出让人垂涕的慈愍来。那光源不断地散出，好像无边无际一样。那群邪类，蒙受佛光，身上的黑气，好像蝉蜕一般，一层一层的剥落。他们好像沸汤泼雪般，在澌澌的融化。最终，没有阴霾与黑气，周边浮着晶晶白光。
“笨蛋，你做了件好事，你用佛顶破魔的术法度化了他们。现在他们不但不会在世间沉沦，还能去那许多人都向往的所在。”小妮子冲我喊道，又合掌喃喃地念着什么。
待她念完，我问道：“你在念些什么？”“是往生真言。”小妮子冲我嫣然一笑。
“你叫什么？”她问道。“陈光道，你呢？”我问。
“我叫花解颜。你就叫我解颜好了。”她抚着罗带，轻轻地说道。“你怎么不穿鞋子啊？”我嗫嚅地问。“因为没有完成功课，爹爹脱了我的鞋子，罚我在树上思过。”她委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