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皇兄收养了我九年，我却在篡位后将他囚禁，只因我心悦他(6)

他向来如此，我笑着应下。
6、
汪太医跪在桌前，隔着诊布细细为齐灵运诊脉。
“陛下素日饮酒，脏腑已有暗伤；又因在天寒地冻时受了惊吓，风寒入体，亏空大半……”
太医似乎在犹豫，我放下盛着小食的瓷碗，不紧不慢地：“陛下近年案牍劳形，有所亏损也是正常。你不要慌张。”
“汪太医，为陛下开个进补的方子便是。”
灵运太信赖我了，我呈了纸张给他，他只扫了一眼，没有细看。
表象上，这确实只是一副弥补亏空的温和药方而已。
可若与他每日餐食里那几味药混合起来，效果便大有不同。
而为灵运送膳食的心腹，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人。
我从未想过能在宫里见到明湛。
侍立在兄长身侧的书童曾经也是长身玉立，如今却只是佝偻着身子站着。
虽然代价是入宫残废，但我想，他是阿望心心念的男子，他能活着，这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泣不成声，跪在我面前：“城破那日，少爷和老爷带着所有将士背水一战，但我们人太少了，挡不住魏国的数万铁骑。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老爷和少爷却没有。奴被魏国人拉去做劳役，再后来国主继位，才被打发着入了宫。”
“奴现今贱名小文子，在膳房做主管侍奉陛下，奴从未想过，还有能活着见到小姐的一天。”
我喉咙发酸，但只是须臾便将这股情绪压下。
我蹲下，将他扶起。
“明湛，你想知道阿望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艰难地说着，短短几年，阿望的音节对我已经这么陌生了，我甚至有些想不起来她对我笑的模样。
他浑身一颤，死死地咬着牙，重新将身子跪伏下去。
“她托我告诉你，她心悦你许久，你是她眼里最好的男儿。”
“她还说，她希望能跟你有个像我这样的孩子，陪着你们一起长大……”
我低头，看着明湛太监服下的身体明显颤抖起来，听到他极力隐藏的、压抑的哭声。
有了明湛，行事方便许多，我只需让他在陛下每日的膳食里，撒入我给的一小份药包。
明湛——如今的小文子很不理解，我看出他的迟疑与顾虑：“阮家绝不会叛国，若你还认我这个主人，放心去做便好。”
他到底还是相信了我，我嘱咐他初时只加一点便可，不至让灵运起疑。
他太聪明了，稍有不慎就能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
事情按我计划中的进行，药物和饮食的作用下，灵运每日的大半时间都在昏睡，政事自然落到了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