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的惆怅(2)

很多人以为“岁月静好”一词出自民国胡兰成给张爱玲写的一纸婚书，一句“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便使伊人沦陷，而始乱终弃。
张爱玲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回事的。尤其是在那个战火纷飞，人如落叶，随风飘零的时代。而岁月给人带来的，平静美好，是很稀缺的。就像歌里唱的“在人间，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我不哭，我已没有尊严能放弃”，这才是常态。张爱玲年少，涉世未深，不知道世界上，从来没有岁月静好，以至于所托非人，半生孤苦。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她的这个后果，太苦涩，误听误信，半生执迷，未得解脱。所以，哪怕胡氏文章写得再美，当我们知悉其人其事，我们再也不甘用这词了。

而蒋勋告诉你，其实两千年前，《诗经》咏唱的生活日常，便是以“静”来形容“好”。他说：“莫不静好原是这样平凡的祈愿，或许是因为日子里潜伏着多少动乱不安，潜伏着多少颠簸的惊慌，平静水面下隐藏着多少惊涛骇浪、狂风暴雨的下一刻，在大疫流行之际，我们庆幸的静好，是需要多么的虔敬和谨慎。”

《岁月，莫不静好》一书写于新冠疫情大流行爆发后的2020年，蒋勋从芒种写到冬至，随着节气迭次，感觉岁月的荣枯风雨。我展读此书时已是2022年，先是速读，后来又按着那些节气日子重读，细细品味其中的智慧与省思，感觉日子真是无比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