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风》：一直跟她作对的，不是哪个具体的人，而就是命运本身

“原来，一直在暗中跟她作对的，其实并不是哪个具体的人，而就是命运的本身。缤纷的阳光，已经悄悄越过她的头顶，走在了她的前头，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黑暗之中。”
“命运是什么？”
“命运像水。水过无痕，但山头的绿彰显它的流淌。”
“人在命运中究竟以何为归？”
“人像树的根，身躯虽在命运的洪流中吹刮，但到底还能掌控一二。倘不幸被吹走，也还能挣扎着向下重新扎根。”

《望春风》中的梅芳，满腔热血投入政治，却屡屡碰壁。想有一个好的婚姻，却与丈夫高定国闹出离婚。在夜里殚精竭虑，以为高定邦对自己有意，不想其闪电般地与野田里的一个寡妇结了婚。最后寄希望于为她守身如玉的朱虎平，人家又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最后只能守着一个偶然得来的孩子过日子。
这正如她自己所言：“我以为自己沐浴着时代的光辉，其实一直生活在耻辱之中，还不如一条狗。”
命运很多时候默不作声，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世间红尘滚滚，不过偶然的一拉线，便可上演人生的一出又一出的悲喜剧。
“假如她的养父从无锡来家，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夜晚，没有悄悄遛进她的房间；假如她当时选择忍受，而不是大喊大叫，并在他的腿上扎上一剪刀；假如，在一九五〇年，她没有在祠堂里因“一时冲动”站起来发言；假如，我父亲没有在新婚之夜向她吐露上海那个特务组织的所有秘密；假如她在一九六六年的初冬，没有“心血来潮”，向组织上提交那封让她“肝肠寸断、后悔终身”的检举信，她“如今”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取自《望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