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路在战斗里成长(7)

文艺集训正值冬季，最冷的时候，屋子里没有炉火，吃的是白菜汤大饼子大咸菜。站在楼上往楼下吹口水，泡泡一出口就冻成一个冰泡。当年，我们几个小鬼还去捡子弹，把弹头取下火药放花炮玩，还用钉子砸弹壳底火儿听响。集训后，宣传队又回到拉林，有一天我们几个小鬼去洗澡，正在玩水的兴头上，突然走进来一个便衣老头叫我们快点儿洗，说师长一会儿也来洗澡。我们刚穿好衣服，就看到师长梁兴初带着他的随身警卫员进了屋，师长是执行二下江南战斗任务后回到拉林的。
3月7日，部队三下江南进行反击作战，国民党军全线后撤，民主联军追击先后于靠山屯、郭家屯地区歼灭了87师一部和88师全部。宣传队随战斗部队一起过江参加护理伤员，伤员都分散在老乡家里，我负责护理的伤员，其中有一名伤势很重，炮弹把他脸部都炸得没有模样了，只见他从嗓子眼儿往外冒血泡，这位重伤员要用小勺一口一口喂他吃饭，当晚睡得在他的身边，等到第二天清晨起来，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我们。
我去伙房给伤员打饭回来的路上，敌机发现了目标，就向村里扫射，机关炮的子弹打在我的四周，我脱下棉上衣把饭盆盖上，免得泥土溅到饭盆内。这是我第一次遭遇飞机扫射，心里确实有些害怕。等我把饭菜打回老乡家时，伤员们都说小同志不简单，不怕敌机扫射给我们打饭，我们要向领导反映表扬你给你记功。“三下江南"是我参军后第一次经历的战斗，郭家屯和姜屯战斗下来的伤员多是重伤员，一时转运不下去，当我趴在老乡家的窗户往外看，铁路高处有国民党很多散兵把公路弄得烟气杠杠的。我哪见过这种场面，心里有些害怕，担心这些散兵进到村里。伤员们看出我的心事，给我壮胆儿说：小同志，不要怕，这是林总运动战，打得国军蒙头转向找不着大部队了……
宣传队宋殿平同志，刚从军大分配到前方，因他的出身不好，想表现积极些，自己把从家里带出来的毛衣、毛裤、毛袜等物品，还有些钱交我分发给大家。但人多物少，我又将分发的那份因伤员已经死了，重新分给没有得到的伤员，同志们穿上衣服热乎乎的，都十分感动。
战斗结束才知道“三下江南"战斗中我们二团335团差点把杜聿明活捉了。战斗打响之前，师侦察员窃听到敌人的电话，说今晚有重要人物过大关，要经过中长路……当汽车由远至近，开着大灯进入射击圈时，连排指挥人员怕打错了，没让开火，结果把杜聿明乘坐的汽车给放跑了……
我们一师是纵队的第一梯队，师领导要求全体部队加快行军速度，发现敌人要猛冲猛打猛追。各团按照原部署，向被围困之敌发起猛攻，这次战斗共毙伤敌人800余人，俘敌团长以下官兵2000余人，缴获了一大批武器弹药和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