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忆就像一扇窗——《故梦》(2)

后来，金某被迫退居台湾，身为妻子的卓如被永远遗弃在了大陆，而谢秉恺则留在了重庆，昔日的三人如今已是天各一方。
谢秉恺已经老了，他耳朵近乎失聪，身上有关节炎且骨瘦如柴。随着年纪增大他越发沉默，在光线暗淡的旧房子里，他给卓如写信，写了一封又一封，却从来不敢寄出去。
上世纪九十年代，四十年不见的三人再次相聚会面，此时的金某有了新的婚姻，卓如也再嫁了，唯剩谢秉恺孤身一人。昔日美丽的卓如也人老珠黄了，故人仍在，只是都已面目全非。
谢秉恺烧毁了所有自己抗战前的照片，唯独卓如的照片他还保存着，他用给卓如写信的纸剪成一个圆，贴在窗户上，代替月亮。这天上的月亮有圆有缺，有明有暗，唯谢秉恺窗户上的月亮日日圆满，代表着他内心对家族、对爱人的美好愿望，哪怕终生这个愿望无法再实现。

对谢秉恺来说，卓如是他的故人，年轻时候的他和她，也是心底的一个故梦。回忆像默片播放，刻下一寸一寸旧时光，他是靠着这些回忆活下来的，现实狼狈不堪，唯独心底还保留着一些温柔的回忆，这些回忆，镶嵌在他写给卓如的书信里，和刻在了窗户的那枚纸月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