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癌症晚期去雪山，如果雪山的金阳能保护我，让我见他一面吧(5)

我又要搬药品，又被使唤着引导病人，忙得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患者。
再碰见江央降初时我正在吃午饭，他往我身边放了瓶可乐。
我盯着瓶子里细密的气泡看了会儿，觉得我对他的感觉就像这些气泡，漂浮着往上升，然后破碎在空气里。
「你们出家人不是不在乎口腹之欲吗？你也喝可乐？」
我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觉得浑身细胞都是麻的。
江央降初摇了摇头，说自己不喝这些。
「口腹之欲是人之常情，但这些东西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庸俗——」我看了他一眼，拖长了自己的声音。
「要是不抓紧享受，年纪轻轻就死了，不是很亏吗？世界那么大，总不能什么都不看吧？」
江央降初被我的歪门邪道震得有些无语，他眉眼深邃，沉默时总有道不明得寂静感。
我没听见他反驳，又喝了口可乐。
「世界那么大，你为什么在西藏停留了那么久？」
我们坐的很近，我甚至可以听见他说话时空气流动的声音。
手上不自觉地捏紧了塑料瓶，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答应了顿珠要教会他基本的汉语，但是他太笨了，现在还没学会……」
我不知道江央降初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毕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
余光中他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看透一切的悲悯，轻声说:「顿珠并不笨，他学佛理很快。」
原本以为和江央降初一起做志愿者会增加见面的机会，哪想到一忙起来他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最后还是顿珠把他的行程告诉我。
「明天师傅要上雪山祈福，你要一起去吗？」
他的普通话说得确实很好了，我说:「要去多久啊？」
顿珠思考了一下:「两三天吧？雪山上有神庙的。」
两三天的时间太长，我点了点头，在顿珠的帮助下于第二天早上早早拦在了门口。
江央降初看见我时并不惊讶，反而伸手拎起了我身上的包。
我略微讶异，问道:「你怎么没有不让我去？」
江央降初深深地看我一眼，转头不说话了。
我继续问:「是因为我快要死了吗？你们对快死的人都很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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