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井的风景和看这风景的眼睛（一）(2)

有各种资料表明:黑井的盐业是一种世袭的职业。“灶户”是开凿盐井时的出资者,享有矿卤的份额和盐权,是盐井的主人,世代父子相传,属于黑井的有钱人。据说,黑井最大的矿主姓武，武家有两个厂区,由几个能干的大管家帮他经营。武家不仅有盐厂,有良田,还有昆明有大宗房产。盐厂的技术工收入相对多一些,但是一些苦工,如拉卤工在黑井也被认为是好工作,要找熟人,走后门才能谋得。

盐场的拉卤工,负责把卤水从盐井中汲上来;“灶夫”(煎盐工),负责添卤,烧火,除碴,起盐。“灶夫”在烟熏火燎蒸气扑面的灶房中煎盐,酷热难当,常常只穿薄薄的裤权。下井背卤的工作更是艰辛异常因为闷热缺氧,男人一到井下就脱个精光,背上背着装卤的大桶,嘴里咬着菜油灯,一趟一趟地把卤水背上井来。盐工每天工作12小时,从上午8点到晚上8点,一个人的工资足够养活一家老小。

一位老盐工告诉我们说,单单井下工作的背卤工,就有七百多人。那天,我与一个年轻时驮过私盐的小脚女人交谈,并试图想象当年她以盐为生，出卖苦力,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古道,在古道上留下过汗水、眼泪,惊恐的逃奔经历,以及在路边歇脚时盘算起顺利走完这一趟挣到的钱应该去购买哪种幸福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