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向死而生”？(2)

被生命包裹
我曾经在看到过在悬崖上开放得特别灿烂的野菊花，有红有白有黄，一如开放在肥沃的土地上。那是真正的石头，看不到一点缝隙，我不知道脆弱的小生命，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扎下了生命最初的根。为什么要扎根？
看过一部韩国电影，想不起名字了。故事主人翁偶然独居在荒芜的地方，他想方设法收集小鸟的粪便，从中筛选出种子，最后种植出一片各种不同的庄稼，不但养活了自己，还因此赢得关注被救。这是文学，但有生活的基础。问题是他走了以后，这些植物怎么样了？
我们常常会在路边拐角，看到乱冒出来的枇杷、桑树，或者娉婷的柳树。它们或许是路人无意吐下的一粒果核，或许是风中一粒漂浮的种子。它们接触到了泥土，感受到了阳光，得到了雨水的滋润，就有了生命和成长。它们能长大成才吗？我不知道。
好多年前，央视介绍过一种云南独有的植物奇观：树包塔和塔包树。一座古塔，中间会长出一颗大大的榕树，起源不过是路过的鸟儿，将一粒种子无意带进了古塔。不知何年何月的一两滴雨水恰巧滴落在种子上，终日不见阳光的古塔里，那粒种子居然可以发芽。
假以时日，那株柔弱的苗苗，经历了年年岁岁的考验，终于化茧成蝶般地慢慢将枝条伸到了塔的外面，那时塔包树。树越长越大，最终将整座塔包围起来。树包塔变成了塔包树。它用绿色的怀抱，回报给生命的孕育者，保护它免受风雨的侵袭。我却想，总有一天这座塔会轰然倒塌，没了塔的树将何如存活？
前段时间，忽然看到水泥预制板顶上，有一根柳枝儿在风中招摇。我以为是谁的恶作剧，为房顶插了根树枝。我每天看一看，小柳枝儿始终绿油油的。我知道了，它不是被插上房顶的游戏，而是一棵生命！这些日子的烈日酷暑，使我不由自主地多看它几眼。原来，不只是“泰山顶上一棵松”令人尊敬，这棵小小的柳枝，我觉得比黄山松更让我尊敬。然而，昨天再看，没了。连痕迹都没了。是哪一阵风还是哪一场雨的作品？不知道。
不仅植物，动物也是。看过个介绍，大连蛇岛上有一种蝮蛇，像枯死的老树枝一样，静静地窝在自己的领地。它们一两个月一动不动，尽可能地保存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