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记忆」夏伯渝｜攀登珠峰“无腿英雄”「张波著连载二」(2)

图 王富洲在帮夏伯渝绑结绳
夏伯渝接到命令，解开结绳，离开队伍，去追赶副队长。这时副队长带着两个组走在最前面，而另外两个组因为各有一个女同志而处在中间部分，夏伯渝这个组落在最后。夏伯渝为了追赶副队长，一个人拼命向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他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方向，迷失了道路，迷迷糊糊之间走到一处绝路。向上是一处90度的石壁，向下望去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云就在脚下盘旋，再往下就是巨大的冰裂缝及万丈深渊。夏伯渝当时刚刚20出头，也是平凡的血肉之躯。一个人身临绝境，无助、恐惧之情顿时从心底发出。谁也不是天生的勇士，往往在生与死的面前更能考验一个是不是真正的勇者。
庆幸的是夏伯渝没有屈服，没有投降，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他要活下去。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孝敬父母，他还要攀登珠峰，他还要......他的脑海里反复闪过的都是这些想法。这很正常，这是求生的本能，生死之际人人平等，就看是本能战胜了恐惧，还是恐惧战胜了本能。勇者就是勇者，总有非凡的意志和勇气，虽然这种能力有可能是被逼出来的。夏伯渝正是这样被险境逼出来的。他努力平复心中的紧张情绪，坚定自己活下去的意志，深深的吸了几口凉气，然后毅然决然的向那90度的石壁爬去。
这里需要跟大家补充说明的是，在跟夏伯渝的访谈中，他始终说不清楚当时为何会迷路，糊里糊涂的就走到这段绝壁处。后来通过另一位当代徐霞客唐荣尧老师的介绍，笔者了解到在高山缺氧的环境中除了会出现呕吐、耳鸣、头痛、呼吸急迫、食欲不振、发烧、睡意朦胧的基本特征外，严重者会出现感觉迟钝、情绪不宁、精神亢奋、思考力、记忆力减退、听、视、嗅、味觉异常、产生幻觉等其他特征。那个时候，夏伯渝由于是第一次长时间处于海拔8000多米的高山，自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对路况的判断已是依靠直觉经验，完全凭借着顽强的意志苦苦支撑在走。
唐荣尧老师为了大家能够便于理解，举例说道：“那个时候好比是个喝醉酒的人，意识已经模糊，但是直觉上还是依稀记得自己家的方向。就是凭借这段记忆，大多数醉酒者还是能平安回到家中。可是在珠峰上情况就不同了，因为是第一次攀登而且四周白茫茫一片，没有明显的参照物，唯有那并不丰富且模糊的经验，偏离方向走错路就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