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阿娟：一个可怜的农村姑娘(2)

03
阿娟的爷爷人称“巧嘴庞”，他大半辈子都在吃跑媒拉纤这碗饭。
过去，王家庄里罕有男人跑媒，可巧嘴庞是个例外，他不仅牵成的红线多，而且大多数红线都牢不可破。这么多年下来，巧嘴庞也算有了一副金字招牌。
帮别人家跑媒都如此上心，更别提给自家的“独苗苗”阿忠物色媳妇了。十里八村摸了个遍，巧嘴庞最终相中了五里地外瞿家的独生女阿香。
阿香长得自然不差，可巧嘴庞看中的不是阿香的五官，而是她的宽臀、她的圆腰和她的丰乳——这样的长相，不仅好生养，而且大概率能生小子。
阿香的确好生养，结婚刚过几个月就鼓起了肚子。可出乎巧嘴庞的意料，阿香的头一胎竟然不是带把儿的小子。
不过，怏怏不乐了一段时间后，巧嘴庞就在老伴儿的好言抚慰下放宽了心。
阿香年纪轻轻的，自然还可以再生养，保不齐下一胎就是男娃了。那时候，老庞家有男有女，龙凤呈祥，也是寻常人家少有的福分了。
可盼来盼去，阿香肚子里第二个孩子却没能如巧嘴庞的愿。又是一个丫头！
04
因为是丫头，巧嘴庞连名字都懒得给孩子起，“阿娟”和“阿瑞”，这还是阿香托村里能掐会算的黄半仙给取的。
见自家的香火断了，巧嘴庞的精神头儿着实低落了好两年。那段时间，就连他一直热心的跑媒营生，他也不怎么愿意上心了。
起先，年幼的阿娟还没觉察出爷爷的不待见，直到在爷爷家里连遭了好多次讥讽和冷眼，她才慢慢意识到那个老院子不怎么欢迎她和妹妹。
不过，幸好奶奶还算通情达理。吃斋念佛了一辈子，人的心难免会良善起来，庞老太每次看到老伴儿背着孙女在里屋里藏了好吃的物件儿，她都会悄摸给偷出来——这免不了挨一顿臭骂，可老太太还是照偷不误，毕竟丫头也是自家的骨血啊！
后来，初中肄业的阿华去了福建打工。从此，盛夏的午后，王家庄里那群曾经跟在阿华身后头去河坡上放羊的孩子，也就再没能聚在一块儿了。
过了没两年，我也去县城里读书了。那时，因为阿娟比我年幼两岁的缘故，她依旧在隔壁村的小学上学。再后来，她去了镇上的一所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