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散文的大树四季常青(4)
2023-05-02 来源:飞速影视
《槐花》是一篇关于平凡与神奇的辩证关系的散文。作者说,他在北京特别是北京大学朗润园从未感到洋槐的特殊,但一个外国朋友却为其美丽和香气感染;同理,他在印度为耸入云天、红如朝阳的木棉树大红花惊诧,本国人却并不感到神奇。为此,季羡林总结道:“越是看惯了的东西,便越是习焉不察,美丑都难看出。这种现象在心理学上是容易解释的:一定要同客观存在的东西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客观地去观察。”这几乎是一个关于平凡与神奇的哲学问题。
有人认为,季羡林是个好好先生,其散文及其对散文的看法也是平常温润的。甚至因此对季羡林散文不以为然。事实上,这种认识是错误的,至少是不够全面。季羡林在平淡质朴、温润自然中也是有风骨甚至是有刺的,其个性独见不输于人。
如在《漫谈散文》中,季羡林直言自己的散文观。他说:“我觉得在各种文学体裁中,散文最能得心应手,灵活圆通。”“中国文学创作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是,据我个人的看法,各种体裁间的发展是极不平衡的。小说,包括长篇、中篇和短篇,以及戏剧,在形式上完全西化了。”“我个人的看法是,现在的长篇小说的形式,很难说较之中国古典长篇小说有什么优越之处。戏剧亦然,不必具论。至于新诗,我则认为是一个失败。至今人们对诗也没能找到一个形式。”
作者还对散文给予最高评价,他说:“我认为‘五四’运动以来中国文坛上最成功的是白话散文。”他还说:“我理想的散文是淳朴而不乏味,流利而不油滑,庄重而不板滞,典雅而不雕琢。我还以为,散文最忌平板。”“我甚至于想用谱乐谱的手法来写散文,围绕着一个主旋律,添上一些次要的旋律;主旋律可以多次出现,形式稍加改变,目的只想在复杂中见统一,在跌宕中见均衡,从而调动起读者的趣味,得到更深更高的美感享受。有这样有节奏有韵律的文字,再充之以真情实感,必能感人至深。”长期以来,在新文学的四大体裁中,人们普遍高估诗歌、小说、戏剧的成就,对散文多有贬低甚至不屑,季羡林的看法却正相反,不能不说他自有主见。
如此,就可以理解,季羡林散文在平淡自然中又有超越性,那就是对于神奇和变化的向往;反过来,奇思妙想也使得他的平淡均衡更加稳实内敛。这是一个动态、均衡、变动的发展过程。
3.理性与诗意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专家学者,季羡林散文属于学者散文。但与一般意义上过于重视知识,特别是将知识进行罗列堆砌以及卖弄不同,他谦和、低调,甚至有点儿自我贬低。最重要的是,季羡林有一种将知识硬块冲淡的能力,从而使其散文闪烁着一种异样的美。诗意是其中最为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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