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立才｜我的军号情

我的军号情
◎范立才
三月十六号早晨醒来，扭头瞅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六点十分。怎么没听见起床号呢，是表快了，还是没吹号呢？心里嘀咕着，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翻身起床，喝了半杯温开水，出门上早市买菜了。
部队春季的作息时间：工作日六点起床，七点二十分早饭。习惯使然七点十五分准备了早饭，可到了饭点还是没有号声。
五十多年来一直在军营工作、生活，闻军号声而动已经成了习惯，一乍没有了号声，这一天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还真是不得劲。
晚上，忍不住拿起电话询问王元强主任，他说是扩音器出了毛病，正在抢修。第二天早晨，“嗒＿嗒＿嘀嗒一一嘀滴＿嗒嗒一一”，起床号准时响起，一日作息又“踏”着了点，心情也顺溜了。
第一次听到军号声，是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伙计轧伴到邻村周家庄看电影《董存瑞》。当董存瑞抱着炸药包跃进到敌人碉堡的桥下，正因找不到放炸药包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东西支撑而着急的时候，我军嘹亮的冲锋号吹响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由远而近，敌堡的火舌喷向我冲锋的战士，在这危机的关头，董存瑞左手托起炸药包，顶住桥底，右手猛地拉下导火索……听着这激昂威震的冲锋号，看着董存瑞手托的炸药包“哧哧”地冒着白烟，我仿佛置身其中，抓起坐着的砖头，撅起屁股欲冲上去帮一把。猛地被坐在后面的大贵踹了一脚，我失控地扑向前面，正巧撞在周家庄的一个女同学身上，幸好大家都全神贯注于电影的场景，我俩也没顾上埋怨和道歉，伙伴们也都没有关注，否则，一定会成为他们攻击取笑我的把柄。
看过电影好几天，董存瑞手托炸药包的影子老在我脑海里显现，冲锋号的声音时常激荡在耳畔。我寻思着那把军号怎么那么神奇，那号声的威力怎么那么大呢。是谁叫吹的，是谁吹的？多年也没弄明白，可军号的印记却一直留在了我的心上。

一九六八年，我应征入伍来到驻威海市田村营房的守备第四十五团直属步兵连。从此，天天听军号，从早晨到晚上，连吃饭睡觉都要按照号令行动。开始还不太习惯，慢慢地就融入其中了，并有一种敬畏感，同时对军号也有了更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