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北师大驻校作家又添新成员！(4)

艾伟

Q：在全球化、国际化的今天，您认为怎么写出带有我们本民族特色，具有中国心、中国魂的文学作品呢？
A：我觉得文学，特别是小说这种文体，基本上是五四以后西方意义上的小说。西方定义中的小说对人的表现是非常复杂的，比如人需要进行两难的抉择，人的世界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有深度的。这些都是西方教给我们有关小说的概念。而中国的传统小说如《金瓶梅》等，则对人间烟火做出了很出色的描写。但如果你去深究文本，它对人的精神性想象是比较薄弱的。比如在书中很难看到“爱”这样的词语，假设有的话，也是非常轻易就能达到的。从精神意义上来说，它对人的想象还是比较轻率，不像现在小说那样具有复杂性。中国作家面临着两种体系的抉择，一种是中国小说传统，一种是西方小说传统。这两种体系是不完全兼容的。我写过一篇名为《中国经验及其精神性》的文章，其中也谈到了中西小说体系差别的问题。
Q：与会嘉宾提到，您与在场的其他三位作家都有对“先锋精神”的坚守，而本次论坛的主题也是“先锋续航与现实沉潜”。能谈谈您眼中的“先锋”吗？
A：我们中国的“先锋”主要做出了两个贡献，一个是语言上的贡献，即先锋文学以后叙事语言得到了改变；二是形式上的贡献，先锋小说没有完全呈现现实主义传统，而是体现了现代主义传统。所以“先锋”们改变了中国小说的方向。
早期先锋文学是凌空踏虚的，它对世界的描述是“不及物”的。但我们这代“后先锋”落到人间大地，在先锋的高空与现实的大地间构建桥梁。后期的先锋文学“及物”了，它涉及到了政治，社会生活，世道人心等各个方面。在传统先锋文学中，人是没有温度的符号化形象。但在我们这一代作家写作的时候，人变成了有温度、有深度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后先锋作家也做出了自己的贡献。我们昨天还在讨论，西方现代主义思想与中国现实大地的良好结合，是我们后先锋作家需要完成的重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