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吕梁·我的城】柳林散记

此前，我曾去过柳林三四次，对柳林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
初次接触这个名字是从民间小调《下柳林》中听到的，于是那时便把柳林当成一个风流之地。后来，又结识了一位同窗好友来自柳林的十分漂亮的表妹，那时我大概只有十一二岁，是村里有名的好学生，于是我俩还在村边的小路上对喊“××学习好”，那样的时间不过两三天，之后再未见面，渐渐甚至于连姓名都忘记了，但美丽漂亮这个概念却深深地印在了脑子里，于是便觉得柳林定然是一个出美人的风水宝地，便为没有机会去柳林生出了一些怅然。
然而，随着长大，柳林这个地方便逐渐被遗忘和淡漠。谁知奋斗几年终未走出吕梁，回到方山这一个山沟里，经营此后不多的青春岁月，下柳林自然又成了心中的一个结。
然而，二十年前当我初次匆匆踏上柳林时，当我行进在离柳公路时，我感到的却是灰蒙蒙的尘土和黑旺旺的街道，虽说柳林宾馆那样富丽堂皇，饭菜那么丰盛可口，但我仅在县城待了不足半天。柳林给我的感觉一个字——脏。
至此，我便失却了去柳林的兴味。
2004年，柳林摄影家协会成立，我应邀前往。当时，展览布在广场上，烈日当头，煞是难耐，展览结束便匆匆返回，这次前行给我的印象又是一个字——热。
两年后的5月，忽然收到好友思中来电，说市作协要增选我为理事，定于二十二日在柳林开会。期间，我在三交的黄河上坐着快艇冲过浪，在对岸陕西境内的情人谷留过影，在位居高山的闯王寨凭过吊，还在香严寺上过香。因为相跟的都是意气相投的人，去的又是那么富有魅力的地方，打破了以往对柳林的印象，故而玩得十分开心，直到活动结束都有些恋恋不舍，以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都不时会想起来，且一旦想起来，心中便涌起了浓浓的情意，心想着能再故地重游。
但此后的十多年因诸多原因，再未踏上柳林的土地，此次出行便自然有了更多的期待。
于是第二天便早早从县城出发，经209国道上离柳高速在柳林县城接上柳林的朋友直奔三交古镇。昨晚刚落过一场雨，天空的云彩还未散去，道路两旁满是翠绿的树，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田野里披着绿色的盛装，我的心亦随着奔驰的车轮飞向黄河。
此前我曾四次见到过黄河。第一次是去佳县白云山，站在黄河大桥上，看下去丝毫没有感到黄河的壮阔与奔腾。第二次去延安，在黄河边的小镇上吃过一顿饭，依旧没有感受到黄河岸边那古老剽悍的诗情。第三次去碛口，站在黄河人家的小楼上，想再次寻找对黄河的感觉，但终未能和想象中的模样相照应。只有第四次，也就是2006年的5月之行，当我坐着游艇行进在黄河中，漂流在黄河中，看着游船激起的如雪的浪，用手抓一把溅起的水花，感受着两岸景物的移动，才真正感受到了黄河激荡的脉搏和宽阔厚实而又温和的胸膛。苏东坡曾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但对于黄河你只有身在其中才能识得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