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诗人潇潇的诗|霍俊明的评论(6)

2023-07-27 来源:飞速影视
近年来我一直在潇潇这里试图寻找当下的女性写作是否在历史谱系和现实命运层面为我们提供了不一样的崭新质素。实际上,很多有着多年写作经验的女诗人写作越来越驾轻就熟,但是就其提供的经验和精神来看并未有令人期许的新的方向。尽管当下的女性写作已经远没有1980年代那个时期女权主义和女性主义者们所宣扬的压抑与剧痛,但是女性写作仍然充满了显豁的困境与难度。而吊诡的却是更多的女性写作者放弃了这种写作的难度。而潇潇的诗歌在我看来不仅具有明显的个人风格,而且她的重要性还在于她企图建立的一种更为平衡的话语方式。换言之“要么一切,要么全无”的“雅罗米尔”精神疾病的气息在潇潇这里是不存在的。尽管在潇潇的诗歌以及她的画作中我们可以经常与一个“房间”里的孤独女性相遇,但是潇潇所采用的特殊的话语方式却使得她的文本以及诗人形象是繁复而立体的。
这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女性诗人自恋和自虐以及空前对抗男权文化的吁求有着不小的差别。
时间性是考验女性写作的一个重要尺度。也许时间也不重要,关键是女性在话语空间里找到了另一个正在消逝和改变的自我。而潇潇则用诗歌试图用词语和墨汁流尽幻想和心事。是的,在潇潇这里我们企图寻找到所谓宏大的精神指向其实是徒劳的。诗歌的功能在潇潇这里已经不再只是黑夜体验和阁楼写作,其写作空间和精神向度也越来越宽广。这种宽广和话语可能既来自于潇潇个人的成长经验与想象方式,又来自于她自觉地疏离喧闹诗坛的独立和静然观测的姿态。然而只是在极少数的诗人那里,个人的精神气象和词语的修辞空间才可能在一个时间节点上与历史等诸多情境发生重要而密切的关系。近年来潇潇很多的诗歌都具有了这方面的特征,比如组诗《与仓央嘉措有关的情诗》、《爱的挽歌》、《英雄挽歌》以及《另一个世界的悲歌》。在这些“挽歌”和“悲歌”中我发现潇潇有着当代女性诗人少有的“情怀”力量。
女性诗歌从来都不缺乏经验、情感和想象的力量,但是在潇潇这里所特有的情怀以及带有个人化的历史想象力的质素不能不让她从众多面孔模糊的女性诗人群像中凸显出来。据此,潇潇这样具有情怀的女性更容易让我想到冰雪的俄罗斯那些一生都在寒冷中上路的女性。这也是为什么在北京这样的文化空间里潇潇命运性地与当年“地下”诗歌的那些当事人食指、张朗朗、张寥寥、牟敦白、鲁双芹、鲁燕生、张新华能够“精神相遇”的深层原因了。这同时也是潇潇不断把诗歌的视线抬高到青藏高原和天空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心理动因。诚如潇潇一本诗集的名字——“踮起脚尖的时间”。而在潇潇的那些处理日常经验和想象、冥想的诗歌那里,我看到了类似于蕨类植物的内心如何同时领略了光芒和阴影,如何面对了灰烬和火焰。一个女性如何在精神的拉抻中感受到了日常生活的焦灼与不宁。对于潇潇诗歌中不断出现的深夜和失眠的情景,这是否印证了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女性写作类似于持续的低烧和偏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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