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最好的父母(41)

为什么孩子上中学后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
有的孩子一上了中学，突然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我想这并不是因为叛逆，而是孩子此时感受到的东西没法用语言表达。
我们在给青春期的孩子做咨询的时候，常常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让孩子跟我们说话的想法。但就算不说话，在一起做飞机模型、用黏土创作的过程中，孩子往往就逐渐地好了起来。在这个年纪，虽然你没法用语言告诉我，但我能看得出你很幸苦，我明白的。不过，只要能迈过这个坎儿，都会好起来的。只要孩子身边有个能理解他的人，孩子就会好起来。过去还只是个孩子，可一到了青春期，性这个因素就开始出现了。青春期其实就是，在自己的体内滋生出孕育下一代的能力，逐渐变成大人的过程 。不过，这只是成年人对青春期的解释，孩子本人所体验到的，却好像是什么就要爆炸了，难以名状的东西，哇，地一下到来了。它既是非常美好的，又是极其污秽的，它在自己的身体内蠢蠢欲动，却又不可捉摸 ....这是一种没法用言语表达的体验，所以变得沉默也是理所当然的。别说孩子了，我也不明白。
所以前来咨询的孩子要不想做游戏，也不肯做箱庭的话，那除了沉默，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不过也可以与孩子零星对话几句。你怎么啦？...在睡呢。过了一会儿，你是高中三年级吗？...以过上一会儿，嗯....是啊....三年级...大概就是这样的节奏。因为基本上没说成什么话，所以我琢磨他下次肯定不会再来了，可当我问道：下周你还过来吗？没想到孩子却说，来，过后，孩子的妈妈打来电话，孩子特别高兴，为什么呢，因为孩子第一次遇到这么懂我话的人。
要是单把我们当时的谈话复原来看，其实并没什么意义，但孩子本人却有了被理解的感觉，这反倒是让我很感激。说白了，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触碰孩子不想被别人触碰的地方。而平时普通人常常并不注意这些，常常一开口就触碰到了禁区。
前阵子我又读了一遍《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青春期的故事太动人了，莎士比亚真了不起啊。14岁的朱丽叶和罗密欧之间有着纯粹的爱情，可他们周围的人全在说些卑劣下流的玩笑话。不过，这也正是青春期一个侧面反映，内心既有着对身体性欲的强烈兴趣，也憧憬着如同罗密欧和朱丽叶一般的纯爱，这两者同时存在。而正是因为这两者同时存在着，才会让人纠结得难以忍耐。所以在差不多14岁的年纪，会有孩子觉得性会很肮脏，因此甚至开始厌恶自己的身体。他们彻底地厌恶自己，觉得再也没法活下去了，所以写下非常优美的诗句就自杀了。我认为那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纯粹而迫不得已做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