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放羊娃到我军中高级指挥员——追忆我的父亲段世清(10)

当时西北军区公安军司令员张达志，对父亲讲了三五年前后自己对中央红军的错误做法及周总理对他的教育，用亲身经历鼓励父亲放下包袱，力求组织上的进一步帮助，更多与父亲出生入死一起浴血奋战几十几年的老战友，老领导，下属，劝说父亲，从头再来。半年后，父亲终于想明白了，也想通了。他对当时担任西北军区政委的习仲勋和政治部主任张德生讲：“我从参加革命那天，，就没有离开过军队，只要不离开军队，不开除我的军籍，什么处分我都能接受。今后认真反省，好好学文化，当好一个兵。”1952年春天按照父亲的实际情况，西北军区决定送父亲去甘肃临洮的速成中学先学习，以观后效。这其中在从1952年到1954年，三年多的学习期间里，父亲多次被临时调出跟随骑兵一师的部队，或是西北军区几个骑兵独立团剿匪。虽然剿匪中没有什么职务，但每个团的领导都尊重父亲，对父亲的建议都认真听取。
当然父亲在剿匪中勇敢作战，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的作风，骑兵一师也好，各独立骑兵团也好，都向西北军区做过汇报。1954年父亲以语文四分，算术四分，历史四分的成绩，从西北军区临洮速成中学毕业了。根据父亲在校的表现，剿匪中作战勇敢，西北军区决定将父亲的开除党籍的决定改为留党察看两年，行政降级调任陕西省合阳县兵役局政委。但这件事情并未到此结束，影响了父亲整个后半生。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中国人民解放军为了向现代化正规化发展，经中共中央军委国务院研究，准备像世界大多数国家的军队一样实行军衔制。那时我国的军衔制基本是照搬前苏联的军衔制，1953年开始在全军在摸底，全面对应每个干部战士的资历能力的职务授予相应的军衔。1953年摸底时，父亲还在西北军区临洮的速成中学学习，根据其最后的职务（山丹军马局政委未到职）拟授其上校或大校军衔，父亲预先也知道了这个摸底拟授衔情况，可事实是1954年父亲被任命为合阳县兵役局政委，还有留党察看两年的处分尚未撤销，因此被授予少校军衔定副团职。少校属于校级军官，按照当时的规定是穿呢子礼服的，当父亲怀着复杂的心情，去西安量制呢子军装，并于当年授衔前拿到呢子军礼服，校官皮鞋，却因为父亲的处分原因，临时被改授大尉军衔定准团职（在1954年部队取消供给制改薪金制定正团，工资185元）。
这次的改授衔让父亲刚刚平复的创伤再次受伤。在我的记忆中父亲非常少穿大尉军衔的军装出门，在兵役局院子也很少有人见过父亲带大尉军衔，大家也明白父亲的心情，没有人说什么。有一次渭南军分区司令员胡德利（老红军，1955年授大校，后任陕西省军区副司令员）来合阳县检查民兵工作，对兵役局局长魏敬贤讲“你们政委不穿军装，不戴肩章，从感情上要理解，也不用要求他。他一个老同志，红军战士，会慢慢想通的，他人是个好人，就是脾气不好，太倔强了，当政委对他来讲不合适，有机会你们的职务对调一下”并说此次授衔定职军分区并不知情，以前都处理过了再这样不合理，中央军委有规定，1955年授衔中的问题，1956年后处理等等看吧。而那套呢子礼服父亲几乎一次也没穿过，后来上衣给了弟弟，裤子给了妹妹，大衣帽子给了我，皮鞋送了朋友。1956年父亲留党察看处分撤销，1957年合阳县，韩城县，澄城县三县合一，1958年根据父亲的实际工作能力，在胡德利司令员的提议一下，陕西省军区报国防部父亲被任命为陕西大荔县武装部部长，晋少校军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