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心灵的轮回(6)

4、春 花
人没有不喜欢花朵不喜欢春光的，所以过去人伤春惜春爱春，现代人把春天比喻成少年姑娘比喻成花儿，爱的呻吟呐喊也千姿百态姹紫嫣红，鸟雀样飞来飞去，阳光感分外强烈明艳。对于我等年纪来说，只是爱惜这难能可贵的美好时光，从夏天到秋天临望冬天，属于蓦然回首凝眸之类，一笑也兼有几分惋惜几分称羡，春之声的合唱毕竟青年人的喉咙发音更动听些。我发自内心地赞美新生歌颂有蓬勃生命力的东西，无论飞鸟走兽，蛇虫蚂蚁，一花一叶，一石一水。有时对照自问：我老了吗，心态僵冷了吗，缺少向上的创造力了吗，余下的时间只靠回忆和慕意打发了吗，墙上的时针分针秒针愈转愈急拉不回头，响声也重撞在心室如钟。现在的大街上，物质的丰富造就起四季美丽绿树常青，但从笑声打闹声脚步的活力判断得出什么是真正的青春，春天到了我们还不舍得脱去厚如甲胄的棉衣羽绒服保暖衫，不敢亮出胳膊植物般光合作用，与这些靓男美女相比自惭形秽。
我曾年轻过健壮过，但与美无缘，无论外美或内美，榨去愚笨无知和盲从的汁水，只剩下一点良善忠厚值得自慰，几十年弹指间过，到知天命之年检讨自己，留得下来的不是些新旧书籍不是长长短短文章，而是与妻子共同创造培育的有生命力的作品一一孩子这唯一的心爱。她不算太优秀没继承我们的慵懒，她说不上太漂亮没我相貌上的猥琐，她没有大智大慧绝对比父母适应现代社会生活一一刺猬都说儿女光，狐狸都夸儿女香，请诸君原谅我寄希望于后代的苦心。因为，她们复制了我们所有的基因，复印了容颜春光，将代替我们向世人宣言：过去的只是寒冬，又一个春天接力样从她开端。人如果讲自私，这就是最大的自私，犹如雄性动物春来发情为传播物性种子拼死排它，，奋力角斗一样，但又壮观可叹，不管出于本能或目的，都无可厚非。我只不过顺其自然，有幸被雌鸟看中一起生活共度时光又有雏鸟，虽略嫌巢陋窝丑，但总算让后代健康长大。
别的可以忘记，唯独女儿的出生那一幕如发生昨夕挥之不去，历历在心包括细节。那一年的11月下着小雨的清晨，我在重钢医院走廊徘徊，有人通知我妻子生下女婴，那一刹那间如花骤然开放，让惊喜吓坏，奇怪自己不知不觉莫明其妙当了父亲！之前曾见妻子怀孕，十月腹胎陡然疼痛从百十里外搭火车守车到医院又转院，我记得自己结了婚连累别人日子过得艰辛，而有女儿让我更恐惧责任与义务，一个崭新生命如春天幼芽需要我爱惜呵护，让她长大成材。我能吗我行吗。娃儿因母亲有急性黄疸性病症医院让我们携抱回家，这小小的东西在襁褓中轻如幼鼠眉眼不开全身通红，至少有七八道皱纹，想不到长成如今的大姑娘，而我们到了单位准退休年龄，脑有白发用一洗黑也不能掩饰其惊慌。一饮一啄一轮一回，都有生活法则相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