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顶万句》⑫▏爱你的人，懂你的口是心非，也懂你的欲言又止(2)

找回真实的自己

牛爱国到了延津，找到了姜家。也就曹青娥还是巧玲时的爷爷奶奶家。老一辈的人已经故去。
姜家的孙媳妇接待了他。听他讲起他的娘小时候叫巧玲。知道吴摩西丢失了巧玲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延津。
吴摩西去了咸阳，一直在街上卖大饼。在咸阳娶妻后，生下三男一女。吴摩西已经去世多年。
牛爱国很想知道吴摩西去世前想给他娘说一句什么要紧的话。
现在吴摩西去世了，他娘曹青娥也去世了。想打听七十年前的一句话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就算打听到了，还有什么意义？
姜家大嫂的一句话让牛爱国醒悟：”大兄弟，我劝你还是别找了，就是找到了，也解不了你的烦闷。“
姜家大嫂说：”能看出来，你心里的烦闷，比你找的事还大。“
牛爱国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姜家大嫂的话说中了他的心事。
晚上，牛爱国睡不着，坐在姜家院子里的槐树底下。
低头想了一阵心思，猛地抬头，一个大朋亮，缺了半边，顶头在半空中。
牛爱国突然想想，八个月前，他在河北泊头”老李美食城“，也碰到这么一天，头顶上的月亮，比今天还大。那天牛爱国从沧州到德州送豆腐，回来的路上，水箱坏了，牛爱国只好将车停在美食城。
就在那天夜里，他和章楚红好上了。
后来两人越来越好，越来越说得着，夜里说话，能说一整夜，不困，不累，也不饿。再后来一天，章楚红在床上抱着牛爱国，让他带她走。离开泊头。当时的牛爱国张口就答应了。
章楚红见牛爱国答应了，又抱紧牛爱国：
”你要这么说，我就有一句话要给你说“
牛爱国问她啥话，她说回头再说。
后来，牛爱国听了崔立帆的一席话，害怕出人命，害怕自己养不了章楚红，借他娘曹青娥生病，逃回了山西沁源老家。
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七个月过去了。七个月，他再没敢认真想过这事。
现在触景生情，突然觉得章楚红没说出口的话，和吴摩西临终之前要对巧玲说的话一样重要。
吴摩西要对巧玲说的话，就算他找到了，也未必能解牛爱国心里的烦闷；章楚红要说的话，却能解开牛爱国心头那把锁。
牛爱国忽然就觉得吴摩西临终那句话不重要了。章楚红回头要对他说的话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他要去找章楚红。
七个月前他胆小闪了章楚红，现在从沁源到滑县，从滑县到延津，一路走来，人瘦了，今天晚上，胆子忽然就大了。他变成了敢带庞丽娜私奔的老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