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你，所以欲言又止

文|刘轩
“你们菜都够吃吗？”在纽约的妈妈打来电话：”你爸说你们有时候吃得很简单。”
“当然够啊！”我听了有点不舒服，觉得老爸私下在跟妈妈抱怨。”千川要上辅导课的时候，我们会吃得简单一点，像是咖喱饭，因为这样他们吃得比较快，才不会耽误时间。”
“那就好。”老妈说：”你爸一个人在台湾，你们要好好照顾他，菜色要够多，你知道他喜欢这样，而且对孩子营养也比较均衡。”
“好的好的！”我跟老婆一起回答，也问老妈在纽约吃得如何，毕竟纽约疫情那么严重，出门买菜变得尤其困难。
“你们不用担心我，家里菜都够！”老妈说：“公公婆婆年岁那么大，本来就吃得少，我们简单一点就可以解决了，你爸不在这里，不需要做那么多道菜，我也轻松点！”
还好，疫情对我们这边的菜市场没什么影响。老婆当天立刻跑去一趟，买了一整车的菜回来，晚上餐桌上有鱼有肉有豆有青菜，简直像过年似的。老爸看着，频频点着他那一头白发，还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这要传给老妈看吗？”我说。
“做个纪录！”老爸回答：”不传给她！”
“为什么不传？”
“你想想，她一个人在那儿照顾你外公外婆，吃得多简单啊！”老爸说：“她看到我们吃这么好，心里会不舒服的！”
我跟老婆互看了一下彼此，理解了。老爸今晚打电话回纽约的时候，应该也只会轻描淡写地向老妈说这一餐“还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