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被一个男人抵在石头上，手中的剑顶住他不断压下来的刀锋(41)

我逆着风向他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我好怕我一松手，他就会消失在夜色中。
「小鱼儿……」他的声音中满是疲惫。
我捧着他的脸，几乎泣不成声：「贺兰渊，我求你了，你投降吧。你的王庭背叛了你，你不值得为他们这样做。」
贺兰渊轻轻拍着我的背，帮我将方才跑散的发丝拢到耳后。
他很温柔的对我说：「小鱼儿，不管值不值得，我身后是我的祖国。那片土地给了我生命，即便统治它的人与我并非同路，我也愿意用自己的血肉报答包容过我的山，滋养过我的河，以及那些曾经给予过我善意的人们。」
我哭着摇头：「贺兰渊，不要，我不想你死。」
他轻柔地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小鱼儿，死在战场上，对我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他是如此的清醒。于乌桓而言，他是违抗王命的谋逆者，于周朝而言，他是罪行累累的侵略者。除了一死，没有人会容得下他。
只有我，我能容他。
城外的汉军在做最后的休整，天亮之前，他们就会开始新一轮的攻城。
在进攻的号角吹响前，贺兰渊狠狠地推开了我，让手下把我带回江边阁楼中去。
「贺兰渊，我自己会回去的。」我安静地看着他，浅浅笑了，「你还有酒么？」
他愣了愣，解下系在腰间的酒囊，递给了我。
我没有接，却看向他副将身上的酒囊，问道：「能借我用一下么？」
我拔开酒囊的塞子，举到贺兰渊面前：「贺兰渊，最后在陪我喝一杯吧。」
他默然应许，准备一饮而尽。
我叫住他：「哎，这次不这样喝。」
我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腕在他的腕子上缠绕，才把酒囊送到了口边。
「小鱼儿，你这是……」
我冲着他展颜笑了起来：「贺兰渊，这在我家叫作交杯酒。这样喝过酒的两个人，从此就是……就是拜把子兄弟了。之后无论沧海桑田，我都不会忘记你。」
他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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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小楼，静默如旧。
无论外面打的多么轰轰烈烈，虞州城内的百姓并未受到战争太猛烈的冲击。
我从来不知道，等待的时间原来可以如此漫长。
过了许久，许久，这个空无人际的地方，房门竟吱呀响了一声。
我抬起头，继而看到一张分外熟悉的脸。
「裴宣？」
「公主！」裴宣身上仿佛被火烧过一遍一般，满是焦糊味。
见到我，他的眼神中闪过太多的情绪，几乎要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