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苏记之五:颍州西湖——野趣和文韵的交织(3)

2024-06-17 来源:飞速影视
看完飞盖桥,便没有了前行的兴致。折回头,在屏风处,转入了“撷芳园”。“撷芳园”整体看是个小岛,但沟渠纵横,造型各异的桥沟通其间。雨中匆忙,也没有拍一个导游图,只好随意的转。沿着一条石板小路向上,高处是“探菊亭”。亭前的石板间、台阶旁,缝隙中探出了几支小草,倔强的开放着。凭栏远眺,四周无人,欧阳修的诗句“野径冷香黄菊秀,平湖斜照白鸥翻”,几乎是对眼前的景色写实,野径、黄菊、平湖、白鸥俱在,还有那一丝丝的寂寥,只是上午的雨中确没有斜阳。拾阶而上,过了一座古色古香的石拱桥,到了百花谷,溪边岸旁,百花绽放,尽显繁华溪谷的美丽和浪漫。各色花儿或开或败,或立或倒,少有人工修剪的痕迹,平添了了几份自在和野趣。沿着花溪漫步,不经意间,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亭子。亭在水边,远比“探菊亭”大,更像是一个楼阁,门头上写着“撷芳亭”,想来是“撷芳园”的主建筑了。
亭子也和欧阳修有关,欧阳修曾在颍州西湖遇到一个红颜知己,离别时相约他年再聚。皇佑元年(1049)年,他任颍州知州期间赏游西湖,寻访当年的知己而不遇,不胜惆怅,留诗撷芳亭云“柳絮已将春远去,海棠应恨我来迟”。造化弄人,无论是怨恨还是后悔,都随风而过,留下的是一段佳话、趣谈。依栏而坐,被眼前的几多荷花吸引了。花朵如小碗般大,白粉相渐,晶莹剔透,如玉如脂,似真似假,合着圆圆的荷叶,纵横的苇影,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国画,也让我们谈论了许久。想想也有意思,在大片的花海没有驻足,却被这几朵荷花牵绊了,是不是真如苏东坡所讲:“太山秋毫两无穷,锯细本出相形中。”
从另一处出了“撷芳园”,沿着湖边的大道,又转到了竹林处。雨停了,天也有些放晴。才发现竹林间道路边,隔不远,便立有一个木质的框子,里面是半透明的纱,纱上醒目的是红色的“西湖好”。仔细看,是一首首欧阳修的小令“采桑子”。数了数,包括“荷花开后西湖好”、“群芳过后西湖好”等等,一共十首。查了资料才知道详情,其中的一首甚至上过课本,或是教辅。在感慨欧阳修对颍州西湖这份特殊的喜爱之余,也对自己的孤陋和健忘感到些许的羞愧。同时,也理解了为什么欧阳修退休后没有回老家,而是隐居到了这里。
本以为,颍州西湖是苏东坡的西湖。看了才知道,这里不仅有苏东坡,还有欧阳修,有晏殊。看来,对什么事情预设立场,往往会被打脸。说起来,晏殊、范仲淹、欧阳修、苏东坡这几个北宋政坛的大佬、文坛的大咖之间,颇有些宿命,他们先后提携后进,或领导变法改革,或反对变法改革,却又殊途同归,先后从朝廷外放到颍州作知州,甚至连寿命都相差无几,只是范仲淹在来颍州任职的路上就去世了。在颍州期间,他们几个不仅政绩不俗,还一起把西湖的美景,把当地的风土人情,写进了诗里面,词里面,文里面。后来者或为抒发心情,或为致敬他们,也留下了许多的诗文。这些诗文流传千年,和美景一起构成了颍州西湖的文韵,阜阳的文韵,成为了当地的骄傲。回程路上,想起飞盖桥上刻写的宋代岳珂的话:“西湖之名,杭颍异辙,然皆足以寄七弦之调,而共千里之明月。”感觉是对今日杭州颍州两个西湖最好的注脚,各美其美,美美与共,挺好。
有来6月23日于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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