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格勒幸存者回忆录：102高地和火车站的血腥战斗（上）(2)

这晚，咱在公路边扎营，没多久帐篷就弄好了，安排俩人放哨，其他人就能睡了。白天贼热，大伙都脱得就剩条泳裤，到了夜里又冷得要命，只好又把衣服穿上。没一会儿，帐篷里也冷得待不住了，毯子没啥用，露在外面的脚丫子冻得拔凉，这时候真盼着白天那热乎劲儿啊！早上起来一瞅，帐篷里都结霜了，晚上呼出那点热气全冻在上面了。想喝点热茶，水壶里的茶都成冰饮了，还好去炊事车那能喝点热乎的，那儿煮的热咖啡没啥味道，但有总比没有好。咱那些“四条腿的伙计”耷拉着脑袋，在那一声不吭，鼻子和睫毛上也都挂着霜。睡觉前虽说给马盖了毯子，可冻了一晚上它们也不好受。马的关节都僵了，得晒会儿太阳才能活动，要不就会拉伤肌肉。

比起骆驼来，军马可就娇气不少呢。
东边玫瑰色朝霞里冒出一股黑烟，那烟柱跟蘑菇似的，上头还顶个白帽，蹿得老高呢，原来是伏尔加河港口的炼油厂着了。我带着骑兵排走在前头，后边跟着营部连，从顿河的工兵桥上顺顺当当过去了。顿河是从北往南流的一条大河，挺像亚洲的河流，西岸挺陡，东岸挺平，东岸的草原就是我们第二天睡觉的地儿。
这晚，苏军的夜航轰炸机嗡嗡响了一整晚，时不时就扔下个炸弹。它们好像是想搞坏顿河上的桥，那些老旧的轻型双翼机投弹前会先关引擎减速，接着飞行员就徒手把炸弹往下丢。团乐队指挥福林的帐篷遭了殃，弹片乱飞，把帐篷布扯烂了，还弄断了一节帐篷支架，福林被压在帐篷下边。他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地爬出来，立马动手挖坑，想躺里边躲炸弹，结果一直挖到早上要出发了才挖好，这让福林一宿没合眼。那些睡足了的战友都跑来拿福林逗趣，把他气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