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轻唱，送君远航(13)

我记得有一次有一个学生的实习报告，有一段话我看了之后觉得很好笑。他说实习单位要求他做方案，做了一个方案他们院长那边通不过；然后又做了一个方案，还不通过。最后他生气了，他说我就直接抄了一个象山校园的房子。结果一拿出来就通过了。这里我要告诫大家的是，这种所谓的容易做的事情，就是你们要特别避免、忌讳的。学东西，你们要记住，越容易直接学到的越不好。
你们要学到的是表面现象背后的语言和类型，而不是表面的形象样式。比如我们做某些建筑奖的评审，只要看到直接模仿的作品，基本上都会打很低的分，甚至直接扔出去，这种模仿是无效、无意义的。直接的模仿是白做的，抄来的等于零，没有意义。所以你们出去之后，要做的事就是不管怎么创作，都不要直接抄王老师和陆老师的作品，不要直接模仿我们这个象山校园，你们将来一定会有出息，有成就。
第三我想说的是，你们在学校里学习，这个地方有点像是一个乌托邦。你们有点意外、有点偶然地走进了象山校园，走进了这个学院。这个学院的状态并不是社会上的全部状态，社会上像这么美好的地方是很少的。你们毕业出去之后，面对的是非常复杂、甚至很艰难的处境。因为所有的这种探索都不容易，真正的有很高要求、纯粹的建筑，就像文学里的纯文学，艺术里面的纯艺术，你们在这里学的就是纯建筑。你们是在一个教纯建筑的学院毕业的同学。但是，在社会上，纯建筑的空间是需要自己去探索的，没有一个现成的空间给你。
所以我要告诉你们，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当然，艰苦是一定艰苦的。像王老师、陆老师，我们都经历了非常漫长的艰苦的探索历程。很多人现在都会说这句话：坚持。但是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我经常说，对年轻的建筑师，我就这一句话，我说你坚持做这种探索，你只要能坚持十年，我相信你一定成功。因为现在全中国好的建筑太少了，哪个地方的一个年轻人做出一个真正好的建筑，我们都会眼前一亮。这样的小小的我们都看得见，但是太少了，都是你模仿我，我模仿你的抄袭，都是世界的流行，没有自己的主见。你只要能够坚持十年，基本上你就一定能有所成就。但是，人性就是这样，大部分人都坚持不下来。
我们这一批将近200个学生毕业，最后能真正成才的比例到底有多少？建筑大师密斯·凡·德·罗，当年开创伊利诺伊理工学院，他自己做了一个估计，他说：我估计成材率是百分之二。我也经常在想，我们的成才率是否能超越这个。这种成才率的说法稍微有一点极端，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在这里都学到了东西，将来对你们的人生都会有重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