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番（甘肃民勤）何氏家族纪略及字辈初考(30)

后来，左宗棠派将军张曜统领军队（嵩武军）前来讨伐，军队驻扎在六坝湖，悍匪才逃跑了（白彦虎匪帮一直逃到了中亚，在那里生存下来。他们的后人至今生活在吉尔吉斯斯坦楚河州和哈萨克斯坦江布尔州，摇身一变，成了东干人，成了当地的少数民族）。自此之后，镇番才算是安定下来了。但兵火过后，活着的人都在苟延残喘，其后虽然休养生息了30年，人口也增加了不少，但老百姓的生活则愈加艰难。
《镇番遗事历鉴校补》中还有详细的记载——
穆宗同治九年庚午（1870）
奉文造报户口簿，户一万六千又六十，口一十七万三千二百三十。自同治建元迄九年，全镇殒于匪祸者近万人。
穆宗同治十年辛未( 1871)
嵩武军战匪于柳林湖，所向披靡，贼望风而逃。
县府是年统计全镇殒于兵燹者七百七十四人：男二百十二人，女三百四十二人，婴、童二百二十人。
奉文统报是年歼敌数目，共约四百六十三名，贼官五名。
上面的文字说明：到了同治九年（1870年），统计人口，全县共有16060户人家，173230人。期间，被回匪杀死的近万人。到了第二年，张曜的嵩武军与匪军在柳林湖（我的家乡正是上面提到张曜的嵩武军大战回匪的柳林湖，柳林湖涵盖当下的东镇、中渠、西渠及红沙梁等乡镇。我自己就出生在东镇乡东润村。写到这儿，想到我的祖辈在140多年前遭受如此荼毒，不禁悲愤难忍，怒火攻心，恨不能时光倒转，像何孔述那样长剑在手，击杀群魔，除恶务尽）作战，所向披靡，匪军望风而逃。这一年统计的结果是全县共有774人被匪军杀害，其中男212人，女342人，婴儿和孩童220人。这年的歼敌人数是463人，匪首5名。
如果说第二次“回乱”就足以让人触目惊心的话，而第三次“回乱”则是惨绝人寰。前面说过，这第三次“回乱”不是发生在清代，而是民国。1929年，逆回马仲英部攻破民勤县城，屠戮4600多人，国民革命军吉鸿昌部前来追剿，才击溃了马匪，他们逃跑到了新疆，而马仲英最终死在了前苏联。
写到这儿，我在想，要是何孔述在世，遇上后面两次“回乱”，即便他无法扭转乾坤，但镇番以及后来的民勤绝对不会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的。他一定会组织民众进行有效地抵抗。试想，以镇番十六七万人之众，能组织一半人加以训练，岂容得一二万、二三万悍匪横行？
我又在想，即便何孔述不在，要是有何斯盛在该有多好！当时，山西翼城的情况状如镇番，如松莪撰写的《际韶公翼城平寇序》中所说：“嗟夫，翼民数百年未经之祸乱，先生不远数千里而来为之解救，天人遇合，信有宿缘，非偶然也。”镇番在整个明代至清末，虽然时有战事，但并不十分激烈，老百姓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只是旧事重演时缺乏像何斯盛那样从千里之外赶来解救的义士。看来，是山西翼城人有缘分，镇番人没有而已！“天人遇合，信有宿缘”，这样的机缘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我也终于感同身受地明白了何斯盛为什么在翼城人的心目中犹如天神般存在，而且受祭长达260多年之久。古人说：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长久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是无法真切体味到战乱时人们的凄惨境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