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中的鳖宝到底是什么？(2)

但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知道鳖中小人究竟是什么了。明末清初有个叫弘赞的和尚就知道。他在《六道集》里说，鳖中小人叫鳖宝，会说人话。鳖生则生，鳖死则死。人如果想见它，很简单的，只要把鳖养在盘里，在每月十五的时候躲在一旁偷看。当月到中天时，鳖就会举头望月，鳖宝小人也会出来，站在鳖的头上，载歌载舞，它的脑袋长得像回回。如果想到得到它，那是要有方法的（他没说具体方法）。据说得到鳖宝的人，要剖开大腿把它养在血肉里，如果遇到地下有宝藏，鳖宝就会打报告。
那么，得到鳖宝的人会怎么样呢？《聊斋志异》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案例，那就是卷六的《八大王》。这也是《聊斋》名篇，不用展开来讲了。就是说破落户冯生，放生了一个成精的大王八。大王八后来报恩，把自己养的鳖宝借给了他。冯生从此长了一双透视眼，地底的财宝埋多深都能看见，从前不认识的宝物也能知道是啥。冯生靠着这特异功能，身家过亿，珍宝无数，在已经有妻子的情况下，还娶了肃王府的三公主，走上了人生巅峰。
这大概是所有知道鳖宝是金手指的人共同的梦想吧。只是鳖宝被发现的时候，往往就是死了、熟了的时候。
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说，四川藩司张宝南的母亲好食鳖肉，有一次厨子购得巨鳖一只，杀的时候刚砍了鳖头，就有一个四五寸长的小人突然从鳖颈里出来，围着鳖跑。厨子被惊吓得昏死了过去。旁边的人连忙将他救醒，这时小人已经不见了。再继续杀鳖，发现它在鳖腹里，已经死了。
张宝南是纪晓岚祖母的堂弟，纪的祖母曾看过这死了的鳖宝，当时纪晓岚的母亲还很年幼，也随侍在旁看过此物。这个小人长得像《职贡图》里的回回，头戴黄帽，身穿蓝衣，腰系红带，脚着黑靴。纪家的教书先生岑某人是个读过《聊斋》的，说：这叫鳖宝，如果得到活的，剖开手臂把它放进去，它就能吃人血继续活着。而养它的人就可以看见地下的金银珠玉，等这人的血被鳖宝喝干了，他的儿孙可以照方抓药，继续用人血养，这样就能世世代代富贵了。
这厨子听了以后，懊悔无及，往后日子里，每一想起此事，便要抽自己大耳光。纪晓岚的外祖母曹老夫人就此事有貌似精辟的见解，说：据岑先生所说，养鳖宝就是用性命去搏取钱财。既然都肯以命相搏了，那发财的方法多了去了，何必剖臂养鳖宝呢。张家厨子却不能领悟这个道理，自怨自恨，最后郁郁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