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父亲书｜父亲的时光

文/王辉成
每当回到家乡，我的视线都不会忽略那片浩渺的湖水，不自觉的回忆起那沉浸在湖水中过去的时光。那里，曾经是一大片无边无垠的芦苇荡，那里有我印象里永远也抹不去的记忆，那是与父亲有关的时光。

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片芦苇荡，一到秋天，白色的荻花开放，将整个芦苇荡装扮成一片银色的世界。此刻的芦苇荡，就变成了我和小伙伴们欢乐的海洋。我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向芦苇荡的深处，找一块清爽的地方，在四周啁啾的鸟鸣中，开始一段游戏的好时光。
儿童时代的我们，在清贫的物质生活中，并没有被剥夺掉浪漫的想象。偶尔找到一个鸟巢，发现里面嗷嗷待哺的小鸟时那份惊喜，至今难忘。可是，现实却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困窘，生存的压力在我的父亲那里是无法逃避的现实。就在我们的欢笑声还没有散去不久，我的父亲和更多的父老乡亲一起，就开始了艰辛的劳作。
在我的记忆里，每年的深秋时节，正是芦苇收割的季节。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是属于我们临湖的村庄集体的资产，生产队里等着将这些芦苇收割后，只将一部分按照人口分给各家各户，留下一大部分经过粗加工卖给附近的加工户或者盖屋的人家，作为集体收入的主要来源。那时，哪里有今天的劳保服啊？条件好些的人家，还可以置办一身防水的行头。我的父亲，几乎就是穿着单薄的夹衣就下到齐腰深的水里去。在深秋冰冷的泥水里，我的父亲和其他人一样，卖力地将一根根芦苇割下来，再打成捆挑到岸上来。正是因为那时完成暴露在水中的原因，他的两条腿至今还有严重的关节炎，走起路来稍微快些就疼。我印象里每天很早就出工，直到月亮爬上东山才散工。我们兄妹几个那时年龄都还很小，根本帮不上父亲半点忙。
直到今天，我仍然特别佩服那时父亲面对寒冷的泥水时的那份勇气，我知道，其实是一种对家庭的责任和担当，才让他有了莫名的力量足以战胜各种生活中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