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的《我是你爸爸》，小说主题严肃沉重，却又带有轻佻的意味(2)

《我是你爸爸》剧照
然而把儿子当兄弟的结果是子不子，把老爸当朋友后又变成了父不父，马家从此问题多矣，而马林生的“外国”理论也频频遭受现实或者——更精确地说——他自己心理情结的考验。考验之一是好些年前的北京亚运会。邻居夏经平送马家一张开幕式的票，这在当时可是人见人爱，难得得很。马家马上陷入心理角力，为老的去还是礼让小的去而争论不休，最后猜拳勉强决定，但彼此和气已经大伤。考验之二是儿子客串红娘，为爸爸安排相亲，目的却在占山为王，把老爸“嫁”出去。

北京亚运会
环绕着这些父子关系大考验的还有许多小考验，在主轴之外还有许多小细节，在细节之外还有许多次情节。例如马林生“暗恋”某文学少女，相亲大会后来竟岔开而演成他和女主角齐怀远的两性斗智等等。总之，就主情节来讲，这一对父子竟日攻防，钩心斗角，无日或休。他们时而像情侣闹别扭，怨声连连；时而像黑道拼头角，有深仇大恨。

《我是你爸爸》剧照
这样的故事基架煞似闹剧，王朔的“玩性”一览无遗。然而故事诚然荒谬，更荒谬的应该是心性。王朔于此再三致意，不断暗示理性往往就是失序的先声。有人喜欢用“后现代”界定此类小说，但至少在《我是你爸爸》中，古典喜剧的基本原则王朔掌握得非常牢固。也有人认为王朔以语言见长，组织能力较弱，作品中顾此失彼是常态，但是我得指出，《我是你爸爸》乃异数，似乎就是写来反驳此类批评成见。王朔固然岔得开主轴，他也凑合得拢，副线往往还有主题上的辉映之效，一回头即拱出主线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