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春水》:生活的惊涛骇浪与生生长流(2)
2023-04-24 来源:飞速影视
这种将全天下所有苦难兜头浇下的做法,本来能让观众泣不成声,但《一江春水》的特殊在于它极大地克制了情节剧的煽情,也将悬念的部分降到日常的程度,只以蓉姐不太能吃辣、拒绝吃饺子对她的家乡进行了一点提示。由此,该片最后几分钟的揭示,不是对影片前段意义的改写,其掀起的情节剧波澜,恰恰强化了前面日常之流的力量。这里没有一悲到底的嚎啕、复仇爽剧的快感,也不是传统的大团圆,在蓉姐最后流下的悲欣交集的泪水里,观众体会到的是更普遍的命运和人生况味。
女性故事的讲述可能:从媳妇到姐姐的位移
同样是情节剧,主人公都遭受了负心汉的背叛,《一江春水》与《一江春水向东流》的不同,除了时代背景和影像风格,还在于主人公的位置。素芬是媳妇(张忠良的妻子、照顾着他的母亲和孩子),而蓉姐始终是姐姐。
从《孤儿救祖记》开始,中国情节剧或者说苦情戏最重要的角色便是媳妇,这个独特的中式称谓同时包含了妻子、儿媳乃至母亲(“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意涵,背负着传统父权结构的全部枷锁,因而也能够唤起关于不幸的全部泪水。相对于媳妇,姐姐则是一个较为松动的位置。而这也是蓉姐从小潜移默化受到的教育,她唱的《刘巧儿》讲述的正是违抗父命,自己做主成婚的故事。对于小东,蓉姐以姐姐之名行母职,但从未在母亲的位置上对他发号施令,和他有着姐弟般的亲密无间;对于金花,蓉姐是领她入门的师父,两人是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姐妹。蓉姐的这一位置让《一江春水》得以更加聚焦于女性情谊。小东的女友静是蓉姐自身命运的翻版,但小东在蓉姐的教导下“没有跑偏”,担负起了自己的责任去深圳寻找静。足疗店的老主顾田阿姨虽然怀了想让蓉姐照顾瘫痪儿子的私心,但也有将她当作亲女儿看待的真挚。
当蓉姐最终回到东北,恢复本名王丹,来派出所接她的则是另一个姐姐王艳。影片最美丽的场景之一是姐姐将妹妹领回久违的家中,去雪地里喂鹿,鹿群散开后这个最后出场的姐姐坐在苞米桶上哭泣。在这个意义上,《一江春水》确实是一个线索更加复杂、情感更加真挚细腻的《我的姐姐》。在男人们缺席的世界里,女性以彼此的守望相助渡过难关。
与稍早上映的《爱情神话》一样,《一江春水》是一部方言电影。开拍前近两个月的体验生活,远超一般商业片的排练,让演员彼此之间、演员和环境之间都形成了特殊的融洽与默契。这也帮助影片以一种写实、自然与即兴的方式,而非任何猎奇的方式去表现足疗店的服务业者,赋予了这些人物尊严与深度。这或许是在2021年的FIRST青年电影展中,蓉姐的扮演者李妍锡能够战胜一众著名演员获得最佳表演奖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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