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曼小说‖裂变(49)

（　拾叁　）
曾祖仪的这条信息，古芸香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近一点多钟。
她今天的这次手术，跟以往任何一次手术一样，整个过程中，古芸香与麻醉医生、助医、护士各司其职，没有太多的言语。手术室的医护都知道，古大夫手术中，是万万不能打扰的，要是哪次手术她多说几句，那肯定不是好事——一般情况不妙，比如病人出血多了，古芸香就会下口头医嘱：加快液体输入速度、给些止血药等。
古芸香换下手术衣，又感到了阵阵呕吐的情形，做手术的时候古芸香也许太神情专注，所以没有任何的不适，这手术做完了，神经也松懈下来，才会觉得反应这么地强烈。古芸香憋气赶紧跑出了手术室，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深深呼吸了一会，感觉好多了，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回到本科室，拉开了衣柜，拿起她的提包，走出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在车站等车的间隙，古芸香掏出手机查看，当古芸香看到曾祖仪让她早一点把人流手术做了，是为着自己的好。古芸香的眼泪根本用不着酝酿，忍都没忍住地一下子就涌满了眼眶。
古芸香想；你曾祖仪若真的爱我，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你曾祖仪若说要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也许我还会觉得合乎我的逻辑，不用你劝说我，我也会去做人流手术的。难到我不懂我是何身份？我毕竟是个未婚的女人，有一份体面的医生职业，我若真的挺个大肚子，岂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我的良知还在，曾祖仪你真是太小瞧了我古芸香。我恨你，恨你，曾祖仪。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的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呢？问苍天，苍天无语，谁又能告诉我？谁又能拯救我？
你把我毁了。
古芸香的耳边惊掠过《广岛之恋》这首歌。此刻古芸香深深理解了这首歌的含义；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时间难倒回／空间易破碎／24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享受幸福的错觉／误解了快乐的意义／是谁太勇敢／说喜欢离别／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眼睁睁看着爱从指缝中流走／还说再见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愿被你抛弃／就算了解而分离／不愿爱的没有答案和结局／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终于明白恨人不容易／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爱过你……
古芸香一刻也不能等了，到医院请了公休假。跟妈妈解释说她与同事一起报了旅游团，散散心。实际上古芸香选择要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医院，最好离自己工作远的城市，把肚子里的孩子尽快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