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推名人也在看的《我的世纪,我的野兽:曼德尔施塔姆诗选》,值得反复读!(2)

2023-04-24 来源:飞速影视
对那些普通人来说,可能也因为出于同样的原因。在这里,曼德尔施塔姆生平第一次与俄国的深厚迎面相遇,与一个处在大地威权之下的地域朝夕相处。不同于多少有些欧化的彼得堡或者莫斯科,此处的威权自有一套完全不同的法则。
生活在沃罗涅日,另一种力量取代了审讯官和行刑者对诗人精神的折磨:那就是大地的力量。即便如此,住在贫民窟或破旧的出租房里,没钱,不能从事任何“文化工作”的生活,最初并没能给诗人带来自由的感觉。大地或者沉默,或者笨拙地、不连贯地表达着自己。只有进入“文明地带”,它的表达方能获得一种连贯性,那即是空间与它的词语的在场。为了重新开始言说,曼德尔施塔姆必须如同死去一般在一段时间内化为无言大地的一部分,然后才能使语言的能量从中恣意溢出。这就是俄国民间传说中人们使英雄起死回生的方式:先用死水、然后马上用活水泼淋其身。当曼德尔施塔姆写下下面的诗行时,他的脑海中显然想到了这第二次死亡,语言的死亡。他在感受到了自身的完整、找回自我的本质的时候打破了沉默。这发生在大自然笨拙的力量和与之相异的艺术的力量在此地冲撞在一起的时候。
从那以后他就重生了,重新开始了诗歌创作。
总的来看,曼德尔施塔姆的沃罗涅日诗歌呈现为一个开放的系统。即便外观上它们给人以混乱的印象,彼此分立的诗歌自成一格,乍看之下还有很多省略和未完成的片段,但它们的确创造了一个独特的、统一的艺术整体。
这一比较清楚地表明,对曼德尔施塔姆来说,互补性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原则,精心设计的、并非总是那么易于捕捉的诗歌间的互文性联系又是多么紧密。曼德尔施塔姆之所以选择创作上的断裂或片段的精确性,也许正是因为受到陌异的艺术空间的气息的激励,他的创作过去一直是在某种宏大文本的界限内、在早于他之前就已形成和被梳理的框架之内进行的。
曼德尔施塔姆认为自己是一只鸟,一只会唱歌的鸟,一只笼中鸟。沃罗涅日春日里让人沉醉的空气也不过是笼子。即使找回了声音,诗人的身体也无法承受在他面前展开的精神的自由。
在一个完全颠倒的世界,曼德尔施塔姆认为言语而非作为预设系统的语言才是最后的真实。一个人能够剥夺诗人的语言,能够强迫整个国家使用一种虚假的、意识形态化的、苏维埃的“新语言”,但却无法从人类的嘴中夺走活生生的声息人们总想在曼德尔施塔姆身上看到一位一贯地、出自良心反抗极权统治的战士形象,或者至少把他看作是一位因怀抱西方式的自由人本主义理想而遇难的受害者。以新时代为背景,这些诗现在被一些人认为是诗人一时脆弱的表现,是诗人的恐惧从人性的角度,这是可以理解的以及希望适应现存秩序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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