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均铨：缅甸之夜(5)

“问我还是问弟弟？” 甄诗韵心情不佳，有点心不在焉。
“当然是问你了。不要以为父母一天到晚足不出茶餐厅，就以为父母什么都不知道。” 母亲有点穷追不舍。
“请他到茶餐厅吃饭，让我们大家看一看。我相信你的眼光，我们可以提提意见，不是对你不信任，是帮助你选择。” 父亲温和地对掌上明珠说。
“要听你父母的话，如果这男孩子来了，要通知我。”年近七十的祖母也开口了。
甄诗韵没有出声，她面有难色。
“那么大阵仗？吓死人呀？如果是我，我就不敢来吃这餐饭。”弟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逗得大家笑起来。
“你们见过他，就是‘缅甸之夜’他唱歌，我跳舞的那一个。” 甄诗韵如实说出。
“那男孩子长得好。那天我看你跳舞，很开心，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祖父插话了“他的缅甸歌唱得不错。不对！不对！有问题。”祖父突然发现了什么。
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祖父的身上。甄诗韵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不对！他有没有本地身份证？”祖父问孙女。
甄诗韵摇摇头。
“这就是了。他的缅甸歌唱得很好，不像本地的男孩子，我们的后代连缅甸话都不会说了，别说唱缅甸歌。他是外地劳工？”祖父又问孙女。
甄诗韵点点头。
“外劳？”祖母、父母齐声问，语气中带有意外的吃惊。
“外劳怎么了？自食其力，他如果跟我姐结婚了，就可以申请到这里定居了。”弟弟在帮助姐姐摆脱困境。
“诗韵！不是奶奶说你，你是出了名的乖乖女，这一次怎么了？你要重新考虑一下你的选择。”祖母第一个反对了。
“妈说的有道理。”爸爸出声了，第二个反对。
“是不是在那间舞蹈学校认识的？”妈妈追问。
甄诗韵点点头。
“我们要尊重诗韵的选择，先看看那男孩子再说。”祖父说话了，也让甄诗韵喘了口气。
“约他明天来吃饭。”妈妈马上对女儿说。
甄诗韵支支吾吾。
“有困难吗？他上什么班？”祖父问。
“这几天联络不上他。” 甄诗韵终于说出最不想说，也最不敢说的话。
“为什么？”父亲这一次反应最快，父亲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不幸的事要出现似的。
“不知为何，他关机了。”甄诗韵说话时带有想哭的声音。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祖父冷静地说。
“是不是给解雇？”母亲说。
“他在哪里上班？”父亲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