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里的人们——评《谜一样的双眼》(2)

促成艾琳和本杰明几十年爱情的，更来自于他们共同的追求和事业。他们朝夕共处，对于案件乃至司法公正都有趋于相同的理念和追求。心理学上曾经有这样一个观点，稳固的爱情来源于相同的激情，也就是同样的爱好。同样的爱好让人与人之间的潜意识产生“链接”，这种链接是某种深层的共鸣和知音，他们首先是亲密的朋友、知己，其次才是爱情。
从这个层面来说，艾琳和本杰明无疑是幸运的。在几十年的工作中他们是心有默契，彼此信赖；在生活中他们也是克制且优雅体贴的伴侣。本杰明同样富有魅力，总穿着熨烫服帖的高级西服，跟艾琳一样，不论生活经历了什么，不论事业有任何挫折和不易，他都自始至终保持了自己的体面和尊严，人格上的高贵与刚强和从容不迫。这也许是一种对西方流传已久的古典司法制度的致敬，对某个古典时代的怀念和追忆。艾琳和本杰明工作的检察院，铺满白色大理石，放满考究的木制家具，堆积着厚厚的卷宗，透露一种稳固丰满的学术之气。

从第一天开始，艾琳就希望本杰明能有朝一日走进她的办公室，关上房门，说说他们之间的事，可本杰明却从来都让房门开着，从不说起。当他乘坐列车离开这座城市时，他渴望从她模糊的双眼中看到明确的信息，艾琳给了他，但他却没看到，因为他自己始终没有勇气直视。这场在眼眸流转，无声心意中熊熊燃烧的炙热爱情，被一次又一次克制和压抑所熄灭，被本杰明故意忽视，这造成了他终身的孤独，一生的彷徨和失落，他一次又一次回去找艾琳，但说的都不是她想听的。咫尺之间的错失，也许才是最让人遗憾和怅然兴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