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补丁》四川农村小说第30章肺炎解药(9)

“撒帐礼”，即向帐子里或被褥下撒栗子、枣、花生之类，取它们的谐音“枣、栗子”（早立子），“花生”（花着生，不只生男娃儿或只生女娃儿，要男女都有）。边撒边念歌曰：“关关雎鸠进房来，在河之洲两帐开，窈窕淑女床上坐，君子好逑撒起来。”其实，这也是祈求夫妻永远在一起的巫术遗迹。
川北闹洞房，一般是在晚上。这不，新郎顾雨一到洞房门口，尚未进屋，他就要背着新娘子乌依古尔别墅后院的坝子里，边跑边喊，亲朋好友们都跟上，手里拿着锅盆边跟着跑跟着敲。饶着整个小区的山脚湖畔，在外面跑了几圈，才让新郎抱着新娘，一路高歌地回家。
在屋头，亲朋好友是要出些难题，为难新郎和新娘的。
小两口入洞房抢吃了枣子、花生、栗子之后，便要抢床。新娘使劲将新郎挤到偏位去，至少两个人在床沿并排坐，说是啷个抢了床沿中央，啷个以后就当家作主，另一个就只有听话的份了。川北人家盛行抢床东头，啷个占东头多，啷个当家作主，常常抱成一团，只好相互商量，戏谑一阵。乌依古尔是外地外族人，自然不懂这些，被顾雨占了先。
新人进入洞房，闹房的人就要求新郎新娘跳舞、唱歌、讲恋爱经过，或者要求新郎抱新娘，或者同吃一颗糖，或同吸一根烟，在中间点火，大家逗捧两个新人，笑语喧天，俗称“闹房”，又称“新婚三日无大小。”因此，无论长辈晚辈都可以用各种怪问题戏弄新郎新娘，甚至对新娘施以种种恶作剧，沾亲娘的便宜。用各种高难度动作去整治新郎倌，让他筋疲力尽，无力拥寝新娘。闹新房，新娘新郎只有用智慧自救，却不准恼火，否则不吉。其中，娃儿童闹房在于得赏钱，成年人闹房其目的则在戏弄新娘及伴房者，淫词戏语，信口而出，甚至故意触熄电灯，以达到他们“揩油”的小目的。当然，闹新房，许多青年男女是借这块风水宝地相互闹，对歌，讲四方八句，输了就罚酒，常常男女挤眉弄眼，专兑挤一人，让他（或她）输。女的输了或女请男喝洒，必须喊：“亲（情）哥子。”男的喊：
“亲（情）幺妹”，而且要喊得甜蜜，应得爽朗，才越好唦。
闹新房的第一个节目是点烟，包含了续香火的意思。就是要乌依古尔用自己已经点燃的香烟把其他人的烟给点着。顾雨还没进屋，节目就已经开始了，一个男的坐到乌依古尔旁边用右手勾搭在乌依古尔肩膀上，反正乌依古尔就觉得他的小臂是在那里压着乌依古尔的胸部，另一只手也很自然地放在乌依古尔腿上，嘴里叼着烟让乌依古尔点。
这样趁机揩油的人不少，有人直接就从后面抱住了乌依古尔，把脸凑前去让点烟，还把乌依古尔挪到桌子边上，在乌依古尔看来，这个人就是为了能够让锤子紧紧压住乌依古尔臀部，他的手更是直接抱在了乌依古尔胸部上，就差没用手去握住了。这时，有人大声说，不要轻易点着了，要提高难度来点运动的。于是，那个人就随着大家有节奏的起哄声中抖动身体，那样子像在干啥子大家心知肚明。